性别形式分析何以可能及如何表现——评孙桂荣《从新时期到新世纪：女性小说叙事形式的社会性别研究》.pdfVIP

性别形式分析何以可能及如何表现

评孙桂荣《从新时期到新世纪：

女性小说叙事形式的社会性别研究》

朱妍

近年来，女性文学研究作为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的

一个重要分支获得了长足的发展。其中，对主题意蕴、

人物形象、性别意识等文学内容层面的解读一直是女性

文学的主要研究路径，而对立足叙事形式的研究则相对从新时期到新世纪：

女性小说叙事形式的

匮乏和单薄，如何从叙事人称、视角、结构、语言、修社会性别研究

FromtheNewPeriodtotheNewCemtury

GenderStudiesonNarrativeFormsof

辞等层面展开性别形式分析呕待得到学者关注。孙桂荣FemaleNovels

教授的《从新时期到新世纪：女性小说叙事形式的社会

性别研究》（山东大学出版社2022年版，以下简称《社

会性别研究》）是第一部从社会性别视角对新时期到新

世纪的女性小说叙事形式进行全面、系统、深入、辩证

分析的专著，其关注性别形式分析的研究理路，批判性地借鉴了西方女性主义叙事学

理论的自觉方法论意识，对女性文学研究有一定启示和借鉴价值。

一、性别形式分析的基点与路径

“性别形式”是性别立场、性别意识的形式。从形式要素出发追踪性别意识形态的

内涵，有一定的挑战性。当代海外汉学界颇具影响力的华裔理论家周蕾在其著作《妇

作者简介：朱妍，宿州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副教授

基金项目：安徽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二十世纪初安徽女性小说叙述声音研究”（AHSKY2022D238）。

070

著述评论

女与中国现代性：西方与东方之间的阅读政治》中，曾以在中国现代文学中处于边缘

位置的女性形象塑造的细节修辞为切人点展开性别分析，为“形式作为方式”的女性

文学研究提供了借鉴，但《妇女与中国现代性：西方与东方之间的阅读政治》一书并

不是真正叙事学意义上的女性文学研究专著，且带有以西方理论图解中国文本的色彩。

相比而言，《社会性别研究》可谓是性别形式研究的“本土派”成果，它既是叙事学意

义上的社会性别研究，也是性别立场的叙事形式分析。

一直以来，孙桂荣教授致力于女性文学研究，其早期研究成果《消费时代的中国

女性主义与文学》《性别诉求的多重表达一一中国当代文学的女性话语》，以“女性文

本展现的性别意识”为阐释中心，考察了当代女性文学文本蕴含的性别观念。该书从

主体界定、精神指向、理论资源、意指方式等维度，对新时期多元共生的七种女性话

语形态进行系统梳理。同时，孙桂荣教授注意到了性别形式分析的研究路向，明确提

出，“必须结合文本的特定表达方式来研究文本中的性别倾向性问题”，但在以内容解

读为主的整体格局下，该书仅编排了一个章节用于论述女性作品的叙事形式，依然显

得乏力、单薄，正如杨莉馨教授所说的，“中国的女性主义研究依然大体局限于社会历

史学范畴之内”。②

《社会性别研究》一书则体现了孙桂荣教授对女性文学的研究从内容解读到形式分

析、从激进的性别政治立场到细致人微的学理阐释的学术转向。针对目前女性文学研

究的学术盲点和薄弱环节，《社会性别研究》指出当前性别研究存在失衡现象，表现为

“相对于内容为主的性别政治研究，叙事形式的女性主义分析薄弱”。③该著试图克服性

别政治研究表层化、浮泛化的弊端，转向更具学理意识的性别形式剖析，通过构筑文

体形式与意识形态之间的桥梁，建立了从叙事形式角度诠释女性话语的合理的研究

路径。

《社会性别研究》将叙事形式的阐释同性别意识的传达加以联系的研究思路，体现

在其运用叙述视角、叙事交流、人物引语等经典叙事学理论对女性文本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