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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职业技术教育

2025年第5期ChineseVocationalandTechnicalEducationChineseVocationalandTechnicalEducationNo.5，2025

关于职业教育若干基本问题的再认识之二：

职业教育高阶化的历史演进与动力因素分析

葛道凯，杜连森

[摘要]从主要发达国家的职业教育发展历程来看，职业教育高阶化是普遍规律。工业革命

对大规模工业劳动力的需求促进了学校化职业教育的产生。国家之间的教育竞争，使各国政府更加

重视职业教育的规范化，中等职业教育体系得以建立。第三次工业革命的发生进一步提升了对技术

技能人才的能力素质要求，高等职业教育得到广泛发展。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在计划经济时期，

我国发展了以中专教育和技工教育为主的中等职业教育体系。改革开放后，现代化建设事业对各类

高层次专业人才的需求推动了高等职业教育的发展。21世纪以来，高等教育普及化和产业发展的转

型升级促进了职业教育向本科阶段的延伸。职业教育高阶化具有深刻的动力因素，并主要体现在三

个方面：一是技术进步对人才需求层次的提高，二是高等教育普及化推动学历普遍提升，三是教育平

等主义对提升职业教育地位的诉求。

[关键词]职业教育；高阶化；工业革命；历史演进；高职本科

[作者简介]葛道凯，博士，教授，江苏省政协常委、教卫体委员会主任，教育现代化研究院理事

长；杜连森，教育学博士，江苏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

中图分类号：G71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9290（2025）0005-0012-07

随着我国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的不断完在发展理念、发展模式、技术人才等要素的相互

善，中职、高职专科、高职本科，直至包括专业硕促进、迭代升级与交流共享中实现整体价值的

士在内的职业教育学历体系框架日趋明显，一个最优化，以价值共生的形式共同实现高质量发

[2]

重要的趋势是，职业教育层次结构的发展重心不展。因此，职业教育的高阶化包括发展方式、

断上移，本研究称之为职业教育高阶化。实际层次结构、专业设置等诸多方面。综观世界主

上，对于职业教育要不要在学历层次上提升，业要发达国家的职业教育发展历程，职业教育高

界存在诸多争论。有学者指出，“高职升本”就阶化是一个普遍的趋势。本文将集中讨论层次

是“傍大款”，是虚荣心作祟；也有学者指出，“高结构的高阶化，分析职业教育高阶化与历次工

职升本”是示范校发展“瓶颈”的突破，是迫于生业革命的关系、我国职业教育高阶化的阶段特

[1]

计而为。对此，需要澄清：为什么职业教育会征，以及职业教育高阶化的动力因素。

出现向高学历层次发展的现象？长久以来坚持一、国际视野下职业教育的高阶化历程

就业导向的职业教育该不该追求学历提升？一般认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包括初等、中

我们应当深刻理解职业教育高阶化的内涵。等及高等三个层次，如1996年版《中华人民共和

职业教育发展与经济社会发展之间存在强耦国职业教育法》规定职业学校教育分为“初等、

合关系，两者基于现代化建设的共同价值目标，中等、高等职业学校教育”。其中，中等职业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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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指高中阶段）、高等职业教育与中等教育、就不再适应新情境的需要了。但是工业革命释

高等教育的学历对应关系较为明确，但是初等放了巨大的对城市劳动力的需求，每一个进入

职业教育却不宜按当今的理解方式，简单地视工业时代的国家，农业人口都源源不断地来到

为在初等教育阶段实施的职业教育。作为首先城市，尽管工业体系对劳动力的训练要求并不

出现的学校化职业教育，历史上的初等职业学像传统学徒制那样深入，但仍需要工人具备基

校多由在国民教育体系中普及性较高的初中、本的文化知识和一定的技能水平，这就产生了

小学演化而来，它们在对国民进行一般文化教对劳动力进行集中培训的需要。于是，职业教

育的同时，传授生产劳动的技术技能知识，是职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