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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罪恶交予历史

作者：贾珂音

来源：《今日湖北·中旬刊》2015年第02期

摘要：在《黄雀记》几个主人公中，白小姐（仙女）作为唯一的女性形象具有独特的象

征作用，她既是所有人失魂指向的元凶，也将自己屡屡失魂的罪恶指向其他每一个人。本文旨

在通过剖析白小姐作为罪恶的施与者与被害者两方面，以独立和关怀的眼光简要分析白小姐的

人物形象。

关键词：《黄雀记》女性白小姐仙女罪恶

女性是苏童笔下相当具有生命力和代表性的人物群体，白小姐的形象延续了苏童向来对女

性复杂身份的描绘：一方面是蛮横、猜忌、堕落，是毁灭男性的魔鬼;另一方面代表着情欲、

温柔、纯洁，是孕育生命的矿山。在小说《黄雀记》中，每个人主人公都有着自己的隐喻性的

身份符号，而白小姐在这群男性之间更显现出独特的象征意味。

一、作为罪恶的索魂者

苏童一向擅于使用隐喻，《黄雀记》中，失魂的意象始终贯穿全文，并在每个主人公身上

得以展现。小说中每个人所背负的符号各不相同，但失魂必然带来的是一种迷失感，是失魂者

一部分人格被剥夺的痛苦体验。小说中，祖父、保润、柳生甚至瞿鹰的失魂都无不指向白小

姐，使她显现出邪恶与暴力的面貌。

保润祖父每年坚持拍遗照是对自我甚至历史的反复确证，而仙女的照片替代了祖父的遗

照，使他失魂;保润见过仙女的照片后魂不守舍，渴望与她跳一次小拉的期望落空，于是情窦

初开的少年开始感受灵魂的流失;少年柳生英俊富足又顽劣放荡，在水塔看到被捆绑的仙女后

将其强奸，开启了自己注定失魂的人生。此时的仙女仅有十四五岁，她所造成的几人的失魂或

是出于阴差阳错，或是由于少女本身的诱惑力量。不论是照片中的她还是被捆绑的她，仙女本

人均处于无意识甚至是被缚失语的状态，是罪恶主动附着在她的身上，使她成为了美杜莎般的

存在。

然而成长为白小姐后，她所代表的就是超出本能的罪恶。由于对贪欲，她为柳生母亲的好

处而陷害保润;又由于虚荣，白小姐以暧昧的态度对待柳生，使柳生痛苦不堪。这些充满复杂

算计与暧昧态度的罪宗使白小姐面目可憎。

从仙女到白小姐，她以无意识发出的诱惑力和主动报复的欲望为线条完成了对邪恶的描

画，成为罪恶的承载。然而，苏童自己说过：“黄雀可能是灾难，可能是命运，看上去很漂亮

的意向后面是一个阴影、一个线索。”[1]白小姐在背负罪恶的同时也不可能逃脱“黄雀”的审

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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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被命运的黄雀追逐

每个人的失魂都在冥冥中闪现着白小姐的影子，似乎她是一切罪恶与暴力的缘起，以至于

孕中的白小姐也曾向香椿树街的乡亲们说过“我是扫帚星下凡，下凡到你们香椿树街上来

了”[2]。然而其中吊诡则是白小姐本人也并没有逃脱命运之手的掌控，同样在一次次打击之后

失魂。

与苏童着力书写过的城北少年相似，儿时仙女也面临着成长的迷惘。自小父母的缺失、祖

父母的溺爱使她难以找到生活的方向，精神病院怪诞、压抑的环境使她过早感受到成人世界的

“疯癫”。疯狂、迷乱的童年记忆，摧毁了仙女对世界的信任，催生了她防备、自私的性格，为

她的悲剧命运打下底色。

除却性格因素，命运也将过大的不幸加诸白小姐身上。对他人的不信任使她以摧毁别人为

手段，在浮躁的金钱时代里追求物质上的满足。没有一技之长的她选择借助性来满足物欲，成

长为颂莲式的作为男性附属品的女人。她自以为周旋于男人之间左右逢源，实际却“犟不过命

运，她的命运由绳套控制，那诡异的绳套在一个个男人手上传递，最终交到了柳生手上”。

回看白小姐的人生，她的魂灵是一步步丢失的，误食药片是社会的欺骗、被捆绑是保润的

暴力、被强奸是由于柳生的性欲、被魂灵纠缠是因为命运的捉弄。“白小姐生活在过去的影子

里，是一个被侮辱和被损害的人，带着受害者和施害者的双重身份来到了上世纪90年代”[3]，

将罪恶的矛头指向每一个人的同时沦为命运喙下的螳螂。

三、抛下罪恶的逃亡

在充斥着象征符号的文本中，小说的每个人都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保润的绳子使他不仅成为暴力的主导，也带有命运的隐喻。在他将仙女的照片撕碎塞进祖

父房间里回荡着祖先呐喊的洞中，试图以此救回祖父时，就注定仙女的生命与保润家祖先和历

史产生了联系。祖父卑弱而恒久的形象恰是苏童建构中历史的形象，也是香椿树街作为一个经

典地标的剪影。因此，仙女的照片取代历史印记、将装着尸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