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一多研究动态-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社科院.PDFVIP

闻一多研究动态 第一三四期·增刊 主办：中国现代文化学会闻一多研究会 北京·2018 年8 月 ==================================================== 论闻一多早期的“纯诗”观 （2017 年11月日本闻一多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 陈国恩 李海燕 （武汉大学文学院、广东海洋大学文学院） 摘 要：受西方浪漫主义、唯美主义、象征主义等纯诗理论的影 响，闻一多早期诗学呈现出丰富而明显的“纯诗”内涵。早期的他以 美为艺术之核心、主张“为诗而诗”，追求诗歌的音乐美、绘画美、 建筑美，注重情感和想象，以暗示、象征的手法在诗歌世界中努力探 索艺术的纯形，他的早期诗学因而呈现出鲜明的纯诗化风格。但中国 诗歌的“言志载道”传统与新诗救亡图存的功利背景和目的决定了闻 一多诗学在纯诗化追求中的不纯面孔。随着时代与社会的变化，有强 烈忧患意识的闻一多更加意识到西方纯诗的有限性，其后期诗学的思 想性、现实性和功利性日益突出，早期的纯诗论也逐渐为弹性说所取 代。 1 在中国新诗发展面临非诗化挑战的时候，周作人、闻一多、穆木 天、梁宗岱等人提出了各自的新诗创作理念。表面看来，闻一多以古 典主义美学建构新诗的规范，他似乎与纯诗全无纠葛。但闻一多遵循 ① 的古典主义并不单一，“而是许多原质混合的一种状态” ，它还包含 了浪漫主义、唯美主义以及象征主义的原素。如果我们深入闻一多的 诗学观念，就会发现闻一多早期诗学的核心便是对艺术美的极致追求。 他讲究诗歌本质的纯正，重视诗歌的情感和想象，提出“艺术的最高 ② 目的，是要达到‘纯形’pureform 的境地” 。这些主张和象征主义 的纯诗观如出一辙，他称得上是中国纯诗化理论的早期提倡与实践者。 诗的根本目的：“为诗而诗” “为诗而诗”无疑是西方象征主义纯诗理论的核心，它强调诗歌 本身，认为诗是独立存在的机体，它与外在世界并无太大的关联，诗 的世界就是非功利性的理想的审美世界。作为纯诗理论的开创人物， 爱伦·坡首先提出“为诗而诗”，波德莱尔也把为诗而诗作为诗歌的 目标，马拉美说纯诗是超然自足的观念世界，瓦雷里认为纯诗的世界 是不同于实际世界的关系世界，“与实际制度绝对无关的一个世界或 ③ 者一种秩序”。早期的闻一多在谈到诗歌的创作目的时，同样主张“为 诗而诗”。他批评俞平伯、泰戈尔等人的诗歌毫无艺术可言，而中国 传统诗学以诗为工具的功利目的也很为闻一多反感，“汉人功利观念 太深，《三百篇》做了政治的课本；宋人稍好点，又拉着道学不放手…… ① 梁实秋：《浪漫的与古典的》, 《文学的纪律》，人民文学出版社1988年版，第 181 页。 ② 闻一多：《闻一多全集》第2 卷，湖北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149页。 ③ 瓦雷里：《纯诗》，黄晋凯等主编《象征主义·意象派》，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1989年版，第68 页。 2 ① 无奈历史——唯物史观的与非唯物史观的，离诗还是很远。”在写给 好友的信件中，闻一多干脆直接提出为艺术而艺术的观念，“我的诗 若能有所补益于人类，那是我的无心的动作（因为我主张的是纯艺术 ② 的艺术）。”而为了现实利益，放弃诗歌本身的价值，那么诗将不成 其为诗，“得了平民的精神，而失了诗底艺术，恐悄有些得不偿失哟！” ③ 诗之为诗，诗与其他文体的区别，并不在语言与形式的区别，而 在于诗美的本质。爱伦·坡认为“诗是有韵律的美之创造。诗的唯一 裁判是审美力。……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