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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转型与下岗工人∗ 谢桂华 提要：本文根据市场转型理论和劳动力市场区隔理论，主要探讨了中国市场化改革对下岗、 再就业和收入回报的影响。作者运用定量研究方法检验了人力资本和政治资本对工人就业和收入 的作用，以及这些作用是如何因企业而异。研究发现，人力资本和政治资本对于下岗都有决定性 的作用，但未能影响工人再就业之后的收入回报。另外，在改革前影响到工人福祉的企业的所有 制类型、级别和规模不再影响到工人的下岗和再就业。研究还发现，基于“系统性歧视”或“雇 佣者趣味”的年龄和性别歧视可能会带来劳动力市场的新的区隔。 关键词：下岗 再就业 人力资本 政治资本 劳动力市场区隔 随着中国经济改革的步步深入，自 20 世纪 90 年代初起，大批工人下岗离开了国有企业。下岗工 人可以与原企业保留最多 3 年的劳动关系，在此期间，原企业支付给他们一定的基本生活费，并负责 为他们缴纳社会保险金。下岗工人需要在企业再就业中心登记，并与中心签订有关基本生活费和再就 业的协议。 企业有权与拒签合同的工人解除劳动关系。一旦工人找到了新的工作，他们与原企业的劳 动关系则自动解除（MOLSS ，1998）。 实际上，有很多工人因为企业无钱而无法得到生活费，或因为不愿在 3 年之后与企业脱离关系而 拒签下岗协议（CCER ，1999b； Solinger ，2002 ）。这些工人在官方的统计中并不被计为下岗工人， 但是当地政府、企业和他们自己都认为他们是下岗工人。因此，下岗工人的范畴在实际生活中是非常 灵活且宽泛的，因而就很难给出一个有关下岗工人的精确的数字。Solinger （2001 ）探讨了下岗和失业 统计数字上的各种疑惑之处，并总结到：“根本不可能对中国现在各种各样的失业统计给出判断，特 别是官方的统计数字。”（Solinger，2002 ：671 ） 下岗之所以获得广泛的关注，首先是由于下岗工人数量巨大。1 其次，下岗工人成为城市贫困人口 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王朝明，2000 ； Solinger ，2002 ）。另外，下岗工人也被看做是影响社会安定 2 的一个潜在因素（Cai，2002 ）。许多城市都发生了下岗工人的示威活动，甚至导致与警察的冲突。 本文关注的是社会转型是如何影响到下岗工人的福祉的。本研究探讨了市场转型和旧有的劳动分 配体制之间的互动对下岗工人的社会流动的影响。从市场转型理论和劳动力市场区隔理论出发建立了 理论框架以及可检验的假设。研究的目的在于：（1）检验旧有劳动分配体制以及工人的人力资本和政 治资本对工人下岗的决定作用；（2 ）检验市场转型和旧有劳动分配体制之间的互动是如何影响下岗工 人的再就业以及再就业后的收入的。 市场转型理论和劳动力市场区隔理论 市场转型理论强调市场力量对制度转化与社会再分层的作用。认为：再分配制度是社会主义体制 的根本制度，绝大多数资源和利益掌握在国家手中，个人所获得的资源是根据他们在体制中的地位而 由国家再分配的。但在市场经济的条件下，由于市场成为组织生产和分配资源的主要力量，个人所获 得的资源是由他们在市场中的地位所决定的（Nee ，1996）。因此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过渡也导致 了分配体制和利益结构的转变。由于在市场经济中生产者的回报是由他们的人力资本所决定的，因此 市场转型的一个重要结果便是在回报机制中，相对于人力资本的作用来说，政治资本作用的衰落 （Nee ，1989、 1991 、 1996 ）。 ∗ 本文根据我的博士论文《中国城市工人的市场转型》的部分章节改编而成。感谢日本东北大学社会分层与不平等研究中心 21 世纪 COE 项目对 本项目的资助。 1 1997 年末有 1270 万下岗工人，1998 年末有 877 万，1999 年末有 937 万，2000 年末有 911 万。这些数字只包括那些在年末还未找到工作的下 岗工人（《中国劳动统计年鉴》，1998-2001）。 2 香港《明报》2000 年 5 月 17 日和《华盛顿邮报》（The Washington Post）2000 年 4 月 4 日对此都有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