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词研究专论.pdfVIP

宋词研究专论 陈冠明 第一章 流别论 第一节 诗乐流别 一 《诗经》、《楚辞》与音乐 诗歌与音乐的产生与发展来看，它们都起源于生活，起源于劳动。在春秋战国以前， 诗、乐、舞三者还处于混沌未开的时代，且音乐处于中心地位。《毛诗序》曰：“诗者，志之 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 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这段话不仅阐明了诗歌言志抒情的特 征，而且强调了诗歌与音乐、舞蹈的特殊关系。朱光潜《诗论》说：“在原 时代，诗歌可 以没有意义，音乐可以没有和谐，舞蹈可以不问姿态，但是都必须有节奏。”“任何一种艺术 的起源、发展与兴盛都不是孤立的，它与其相邻的艺术门类常有一荣俱荣，一衰俱衰的关系”。 《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诗与乐的关系，因年代的久远，已难以考 查。但我们知道，《诗经》的风、雅、颂都是音乐的分类，其中十五国风和小雅的一部分是 民歌，小雅的部分作品和大雅则是贵族士大夫的作品，颂是宗庙祭祀的歌舞；并且《诗经》 中的作品大多数都是分章的，所谓 “章”，其本意是指音乐乐调的一个段落，到后来，和这 个音乐段落相配合的歌词也称作章；另外，《诗经》那种回环往复、重章复沓的形式也 是 音乐中反复歌唱留下的痕迹。可以说，《诗经》是诗乐合一留给后世的最有力的证据。 《楚辞 ·九歌》是屈原根据楚国的巫歌改编的，是楚辞中最接近楚歌的。它的句式特点 是“兮”字在句子的中间，而我们现在看到的战国时期乃至汉初的楚歌也都是这样的。杨荫 浏先生在 《中国古代音乐史稿》中指出，楚辞中的“乱”就是音乐结束的段落，是全曲的高 潮，“少歌”是大型乐曲两个结束段落中的前一个段落，“倡”是乐曲的过渡段落。《九歌》 是可以唱的，而《离骚·九章》等屈原模仿楚歌体制而创作的作品，则已经是不歌而诵的了。 我们可以看出，在这一时期，诗歌和音乐的关系还是非常密切的。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文 人诗歌与音乐逐渐分化，已经开 逐渐脱离音乐向纯文本形式发展。楚、汉之际，只有少数 即兴创作的楚辞例外，仍在歌唱。《史记·项羽本纪》云： 王军壁垓下，兵少食尽，汉军及诸侯兵围之数重。夜闻汉军四面皆楚歌， 王乃大惊 曰：“汉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项王则夜起，饮帐中。有美人名虞，常幸从；骏 马名骓，常骑之。于是项王乃悲歌慷慨，自为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柰何，虞兮虞兮柰若何！”歌数阕，美人和之。 王泣数行下，左右皆泣，莫能 仰视。 裴骃集解引应 曰：“楚歌者，谓鸡鸣歌也。汉已略得其地，故楚歌者多鸡鸣时歌也。”司 马贞 义：“颜师古云： ‘楚人之歌也，犹言吴讴、越吟。若鸡鸣为歌之名，于理则可，不 得云鸡鸣时也。高祖戚夫人楚舞，自为楚歌，岂亦鸡鸣时乎？’按：颜说是也。”美人虞所 歌， 义引《楚汉春秋》云：“歌曰 ‘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又 《高祖本纪》云： 高祖还归，过沛， 。置酒沛宫，悉召故人父老子弟纵酒，发沛中儿得百二十人，教之 歌。酒酣，高祖击筑，自为歌诗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