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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财产制立法制约因素探析 　　[摘要]当今世界,各国在夫妻财产制立法中遵循的原则大体相同,但最终选择的财产制类型和具体内容却各具特色。从直观的角度看,夫妻财产制与特定社会历史时期的夫妻关系状况有着直接的互动关系;然而从更深层次探究,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社会经济制度、家庭的职能以及民族传统文化等因素对夫妻财产制发挥着更为决定性的影响作用。 　　[关键词]夫妻财产制;立法;影响因素 　　[中图分类号]D911.0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2426(2010)11-0018-03 　　 　　夫妻财产制度是有关婚姻存续期间夫妻财产的管理、使用、收益和处分等内容的制度,是各国家庭法(亲属法)的立法重点。当今世界,各国在夫妻财产制立法中所遵循的原则大体相同,如男女平等、婚姻和谐、交易安全等。但各国最终采纳的财产制形式却大相径庭,即便一些国家选择了相同的财产制类型,其内容也各具特色。制约一国夫妻财产制度的主要因素是什么?从直观的角度看,夫妻财产制与特定社会历史时期的夫妻(两性)关系的状况有着直接的互动关系;然而从更深层次挖掘,则会发现,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社会经济制度、家庭的职能以及宗教信仰、风俗习惯、思想文化等因素更有着决定性的影响。 　　 　　一、夫妻财产制与两性(夫妻)关系之间的互动关系 　　 　　不同时期夫妻关系的特点决定了夫妻双方在家庭中的地位,尤其是妻子在家庭中的地位,从而影响了夫妻财产制的实质内容。可以说,夫妻财产制的不断发展正是女性地位不断提高的结果,夫妻财产制的发展史,也是一部女性地位上升史、男女平权的斗争史。 　　自有国家和法律以来,随着阶级关系的变化和婚姻家庭制度的演进,夫妻关系也经历了一个从“夫妻一体主义”到“夫妻别体主义”的递次发展的过程。相应地,夫妻财产制也在不同的夫妻关系准则下呈现出不同的性质和特点。 　　(一)“夫妻一体主义”与夫妻财产制 　　在整个古代社会,“以男为贵”、“男尊女卑”不仅成为父系家长制下两性关系的基本特征,而且作为一种制度被法律加以充分肯定。反映到家庭关系和夫妻关系上,就是确立了“父权”和“夫权”的统治地位,奉行“夫妻一体主义”原则。 　　1.“夫妻一体主义”下的夫妻关系。 　　“夫妻一体主义”(coverture scheme)也称夫妻同体主义,意为夫妻合为一体,人格互相吸收。在西方,早期的罗马法和中世纪欧洲教会法中的夫妻关系准则被认为是夫妻一体主义的代表;在东方,古代印度和古代中国的制度也具有同样的典型意义。据《摩奴法典》记载,婆罗门曾宣布过一句格言:“丈夫和妻子只形成一人”。中国古文献《仪礼?丧服传》也认为:“夫妻一体也”。 　　建立在宗法制度之上的夫妻一体绝不是双方对等的融合,而不过是确认妻子对于丈夫的依附和屈从地位;所谓“夫妻人格互相吸收”,不过是妻子的人格被丈夫所吸收,这在东西方都没有差别。在古罗马的“有夫权婚姻”中,已婚妇女通常在婚后成为夫家成员,且必须在此之前明示归顺夫权。基督教的教义也说:“作妻子的应当顺服自己的丈夫,有如顺服主,因为丈夫是妻子的头,如同基督是教会的头”。[1]《摩奴法典》则说:“妇女以合法婚姻与男子结合,有如河流之与海洋结合”。同理,中国古代的礼制和法制也认为:“夫为妇之天”,“服人”与“从人”是妇人天生的本分;而“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则是中国封建社会立法和司法必须恪守的准则。总之,中古时期所谓的“夫妻一体”,实际上是妻子依附于丈夫,“夫权至上”的夫妻一体。 　　“夫妻一体主义”,是自然经济和宗法家族制度的产物,体现着奴隶制和封建制社会统治阶级的利益需求和古代婚姻家庭关系的本质;这一理念在长达几千年的时间里支配着相关的法律活动和家庭生活实践;它不仅受到国家力量的严格保护,而且渗透到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和伦理道德等领域;不仅制约着社会的发展,而且禁锢着人们的思想,进入近代社会以后,它在相当长的时期里和相当广的范围内仍有重要的影响。 　　2.“夫妻一体主义”下的夫妻财产制 　　中古时期,夫妻一体主义在法律上表现为确认并维护夫妻关系中的夫本位,妻子处于夫权的支配之下,双方的权利义务是绝对不平等的。与此相适应,在夫妻财产制领域绝大多数的国家和地区都实行财产并吞制或共同财产制。 　　依照早期罗马法的规定,妻子进丈夫家之后便成为“家女”,必须服从新的“家父”。“如果家父是自己的丈夫,她则处于‘准女儿’的地位;如果家父是自己丈夫的父亲,她则处于‘准孙女’地位。在后一种情况下,丈夫在父亲死后继承权力”。[2]与此相应,“有夫权婚姻”下的罗马法实行财产并吞制,妻子的原有财产及婚后所得财产的所有权、管理权及用益权均归属于夫,其“嫁资”(dos)转归新的家庭由“家父”全权支配,而且在离婚时也无权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