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信仰与理性——奥古斯丁与哲罗姆关于“字对字”与“意对意”的分歧.pdfVIP

3．3 文学与翻译·当代文坛·201 翻译、信仰与理性 ——奥古斯丁与哲罗姆关于“字对字与“意对意的分歧 方仪力 摘要：在信仰与理性相互交织的中世纪，围绕“字对字”和“意对意”的讨论不是限于“如何译”等 翻译方法层面的论辩，而是思辨性的、形而上学的。奥古斯丁坚持信仰先于理解，强调入类的思想和语 言具有天生的缺陷，推崇“字对字”的翻译。哲罗姆遵从理性，强调译者的个人理解、翻译的两难以及意 义与语词的合一，进一步确立了“意对意”这一核心概念。厘清奥古斯丁与哲罗姆关于“字对字”和“意 对意”的阐述和分歧，一方面能较为清晰地呈现出信仰与理性等社会主导观念对翻译观念和翻译理论 之形成所产生的重大影响，另一方面也能避免现代译学的影响，更为深入地理解“字对字”、“意对意” 等在现代译学中内涵已经发生巨大改变的重要概念。 关键词：信仰；理性；奥古斯丁；哲罗姆；字对字；意对意 译者如何理解真理与表述、信仰与理性、理智与心智等二元 引 言 对立的观念，又如何将自身的理解进一步转化为翻译观念。 de “字对字”(verbumproved)o)和“意对意”(se璐um 中世纪：信仰与理性的交织 se鹏u)是翻译理论中一对十分重要的二元对立概念，一直 以来被视为“直译”、“意译”概念的最初形式。而在无数有 赵敦华在《基督教哲学1500年》一书指出：“哲学中的 中世纪不完全是一个时间概念，它主要是一个文化概念，指 关“字对字”和“意对意”的讨论中，奥古斯丁(AugIlstine)与 哲罗姆(Jerome)两人关于上述两个概念的阐发和分析无疑基督教文化。”④进入中世纪以来，基督教文化的普及反映 具有特殊的意义。可以说，他们的阐述极大地拓展了早期 出人类本身的精神向往和心智需求。哲学的讨论重点从在 直译意译讨论的层面，将古罗马时期修辞学视域下的翻译 希腊和罗马关于外在世界的探讨逐渐转移到了关于人类自 讨论直接提升到了神学的层面。 身问题的探讨上，神学的发展进一步确认了人与上帝之间 然而有趣的是，奥古斯丁和哲罗姆虽同为基督教教父， 的关系，人们对自身理性能力的认识也由如何获得理性转 但他们审视翻译的角度和立场却并不一致。作为中世纪翻 移到了如何倾听上帝的启示上来。在基督徒的眼里，人的 译理论史上最为重要的理论家，奥古斯丁本人从未亲自翻 理性残缺不全，只有在上帝的感召下才能接近真理。在希 译过《圣经》，应该说他是从一位神学家、思想家和释经者 腊和罗马社会拥有崇高地位的逻辑与理性也因此受到了信 的立场出发去思考和理解翻译的，他对翻译的理解是以“信 仰的挑战，不再是寻求真理的唯一方法。信仰似乎取代了 仰”为基本前提的。与奥古斯丁不同，哲罗姆在希伯来文 希腊罗马时期的理性主义，成为谈论任何问题的基本前提。 《圣经》的基础上翻译了后来成为罗马天主教法定译本的 然而，对波依修斯等哲学家而言，虽然万物的根源是上帝， 《通俗拉丁文译本》(玩^弘tekf讯)。该译本不仅在《圣 但如果没有理性的思考，信仰仍然只是盲从的，信仰与理性 经》翻译历史上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本人对《圣经》的 都是认识真理的源泉。也即是说，虽然信仰是贯穿整个中 阐释和理解更对中世纪的神学产生了不可忽略的影响，译 世纪的中心问题，但“对于生活在信仰时代的虔诚之士，存 者个人的实际体验使得哲罗姆对翻译的理解有别于奥古斯 在即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