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游金陵精选.docVIP

再游金陵 蔡日新 前年，我曾携内子出游金陵，在那里参观了夫子庙，看了秦淮河的游船，寻觅了六朝王谢故里，逛了步行街，登了中山陵等地。当时，真把蓉儿给累坏了，我因此对她也一直怀着歉疚。今年，有江阴后生徐氏索字两幅，然后屡次邀约出游，不期终于在今年阴历九月十八日成行了。 这天，我乘东航下午的飞机去南京，在我尚未抵达南京时，徐生及金陵后生朱生早已在机场等候，待我出得机场，便上了他们的车。一路上由朱生开车，他非但开车技术娴熟而且善于文史评谈，往往以敏锐的目光提出新见，让我这样的老朽也不得不佩服。 由于周末塞车，我们到达金陵城内已经是华灯齐照了。朱生自己在创业，他有一歌厅，又经营了一高雅的“禅茶经院”，当晚我们就在他的茶室里促膝攀谈至夜间两点。茶室虽然不盈利，但品位高雅，其中点茶的小姐均经过了茶文化与禅文化的培训，煞是与众不同。 在茶室攀谈的过程中，南大的一位老师也来参与了，大家一同就禅修的了断问题做了深入的探讨。最后，我把黄檗禅师的临终切要语拈出来，与大家做了有益的讨论。黄檗禅师认为： 凡人临欲终时，但观五蕴皆空，四大无我，真心无相，不去不来。生时性亦不来，死时性亦不去，湛然圆寂，心境一如。但能如是，直下顿了，不为三世所拘系，便是出世人也。切不得有分毫趣向，若见善相诸佛来迎，及种种现前，亦无心随去；若见恶相种种现前，亦无心怖畏。但自忘心，同于法界，便得自在，此即是要节也。 黄檗老人确实不唬弄人，果能按照他老所说的去做，没有不能真正了断的人生，也没有不能得到自在的个体生命。 由于大家谈吐投缘，不知不觉已经深夜了，我们只得离开茶室去格林酒店就寝。 次日，我们起的很早，早餐之后，我便与徐生一起讨论一些禅文化以及其他传统文化与历史人物，正在讨论热烈时，陈生从金坛赶来了南京，加入了我们的讨论之中。陈生年轻貌美，颇具潘郎式美少年之风韵，其言谈也恭谦，似是出身家教有方之家。对于陈生所询陶弘景与梁武帝之往来，还有禅宗中牛头禅系是否与茅山有过交涉等等，我均尽其努力回答。对于陈生送我的便捷式功夫茶具，我深感愧疚，尤其是他从西安碑林买来的拓片，更是破费了他。 在我们谈吐正处意酣时，朱生开车到了酒店楼下，我们只得将谈吐的方式由坐谈改为走谈了。这天正好是观音成道日，朱生开车把我们载到了金陵城外的牛首山，先去后山看望了法融禅师的塑像与法塔，然后在牛首山的一个幽静的餐馆里边吃边酣聊。金陵是六朝清谈的发祥地，玄学的产生更是伴随着清谈而来的，它给佛门的般若学的研究提供了种种方便，由玄风而般若乃是这里灿烂的中古哲学之成果。牛首山的法融也是一位饱餐内外经论的大师，他不但长于讲习，更能体恤下人，委实是一代难得的高僧。可惜法融此后的法脉不荣，其间自然既有来自于统治者对牛头禅的种种限制，也有来自于南宗禅勃兴所造成的种种挤压。但无论如何，法融都不愧为一代大德，他的创业实质上完成了金陵三论学向禅学的过渡，从而融入到南方禅宗的大洪流中。 午间的就餐很雅致，山间那习习的凉风不时撩起我们的衣襟，使人神清气爽。大家对于禅学、历史文化等命题无所不谈，各自畅所欲言而又不强求观点一致，自是人生难得的一次惬意会晤。 午餐攀谈过后，我们又驱车到了紫金山的天文台。这里是南京最具“王气”的所在，难怪封建王朝的天子在登基前后总得到这里“报到”，即便后世的领袖人物到此，也无不怀着恭敬的心胸。上紫金山是一条盘山路，开车上去自然必须小心，由于午餐闲聊的时间过久，加上一路塞车，因而赶到紫金山已是下午四时左右。金黄的斜阳洒在山巅树梢，好像给这座名山镀上了一层黄灿灿的金色，车行林荫间更是具有美不胜收的感觉。 到了山顶，便是昔日紫金山天文台的旧址，现在可以开放供人参观。我们登上天文台之后，先是仔细观看陈设的天文仪器，然后阅读介绍文字，以了解此地的历史沿革。我们在子午仪的陈列室看到了各种天文仪器，也看到了古人计时的刻漏，还大体了解了古代天文历算的常识。从陈列馆出来，我们看到了外面所摆设的各种天文仪，从张衡到郭守敬，再到近代天文学家发明的仪器，几乎皆有陈列。其间测定太阳运行的日圭，更是历尽沧桑，但仍不减当年风韵。 当我们登上天文台的至高点俯瞰时，非但看到了一个个圆顶的天文观测室，而且更能看到南京城的玄武湖乃至长江飘渺的影子。特别是朝钟山望去时，昔日登临的中山陵也只在半山腰，其他诸如明孝陵与大观园等建筑设施，则更是座落山脚了。夕阳的映照给钟山披上了金光灿灿的外衣，而山中葱郁的树木则更显历史的沧桑。一边远眺，一边沉思，从南朝的四百八十寺到今天的长江大桥与过江隧道，时光虽然穿越了古今，而历史的积淀却让我们感受到了江山依旧…… 下得紫金山，已经日薄西山了，我想起前年曾经认识的蓉儿，应该去看看了。在我离开南京之后，蓉儿那位白发如银的母亲一直在每天写电邮与我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