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发式舞蹈教育的开端.PDFVIP

啟發式舞蹈教育的開端 文/段健發 「你們想怎麼跳就跳吧！」 「教學就是在一個情況裡面急轉彎，這點很重要。比如稍微會講話、走路 就用所謂設計的、文明的方法去教，我是覺得蠻可怕的。」 林老師跟許清誥、康嘉福先生學芭蕾舞，出師後開始自立門戶，當然教的也是芭蕾。 在當時台灣的舞蹈社所傳授的不外乎所謂的民族舞和芭蕾舞。前文曾述及，儘管其後政府 當局進行所謂的「文化復興運動」有意的維護在台政府的正統性，大陸各省的民族舞蹈想 當然成為教育、文化所倡導的對象，但是由於真正能延續當地民族傳統舞蹈的師資很少， 教者多為自由心證，僅憑印象未經深入考證，就自行編創的混種形式，所以呈現的所謂民 族舞、中國古典舞、邊疆舞甚至此間的山地舞，往往是些花拳繡腿，矯揉造作的樣板風 格。加上政府規定民間立案的舞蹈社，一定要參加每年舉辦的全國民族舞蹈比賽，否則便 撤銷登記勒令停業，更是熱熱鬧鬧的把民族舞蹈，推波助瀾如百花齊放的鼓吹到氾濫。林 老師當然也不可避免的必須編作民族舞參加比賽，「從台北編到基隆…第一名也拿，最後 一名也拿。」 芭蕾舞由於純屬外來品種，多少在這股風潮中被壓抑，所以當時堅持只教授芭蕾的教 室也是少數。在林老師看來這些「扭扭捏捏」的民族舞當然不是她願意教授的，儘管研習 芭蕾多年後，林老師仍不免對芭蕾舞有著「不自由，穿著束縛的硬鞋很不舒服」的評價， 但由於芭蕾舞有著長遠歷史所發展出的唯美、嚴謹、結構性的訓練法，較接近她心目中的 舞蹈形式，所以對於初任舞蹈老師的她而言，以當時的理解，也只能儘可能的消化與再現 所學，有樣學樣的努力將芭蕾舞的概念與技巧教給學生。 她認為： 「舞蹈藝術不是賣弄技巧，可是藝術必須賴技巧相輔而成，因此很重視技巧 之研練，也就必須嚴格教學。」 有意思的是向來喜愛自創舞蹈的她，將當時通稱的「芭蕾舞」的技巧訓練稱為「古典 舞蹈體能」，以相對於她熱衷創作的「新舞蹈」（意即她當時所理解的現代舞）。「古典 舞蹈」一詞顯然是受到她的夫婿李哲洋老師所翻譯《舞劇與古典舞蹈》的影響，該書譯序 中提到：「本書對Ballet 一字姑且統一譯為『舞劇』，基於五種基本位置的Danse classique則譯為『古典舞蹈』 。當初這種發源於西洋的舞劇（Ballet）出現於我國時， 幾乎以古典舞蹈表現，予人印象最深刻的莫過於女舞者用趾尖跐踊的技法，因此難怪有人 稱它為『腳尖舞』。又由於Ballet 一字的音譯『芭蕾』，被普遍誤認為一種舞蹈的樣 式，故有『芭蕾舞』一辭之出現，其實這是指古典舞蹈而言。」 林老師雖將芭蕾舞的技巧訓練視為舞蹈創作的基礎，但並非唯一的目的。只是在這樣 的技巧訓練下，並不必然導向「學生也能創作」的期待。學生們一方面接受著古典舞蹈的 訓練，一方面跳著她所編創的新舞蹈，這樣的舞蹈教學，有著她當時尚無法參透的不滿與 矛盾。 這樣的不滿足，其實早已顯現在她對於民國五十三年第 一次的「絲緞師生舞蹈發表 會」的感想中，儘管新聞界 給予好評，但她仍覺得「學生的舞蹈體能不足，使我苦於無發 揮的機會。」 1 在這樣的思維中，教師所關心的只是學生是否有足夠的本事（技巧與體能）去跳好老 師所編排的舞作。這裡其實顯現的是舞蹈界所存在的幾個普遍的問題：其一，舞蹈老師的 教學目標為何？所謂舞蹈體能的界定為何？技巧訓練的目的是為了表演，還是只是滿足學 生對舞蹈的興趣？以老師的認知，學生是否有足夠的能力來詮釋好教師所安排的舞作？就 像是一個編舞者對舞者所抱持的觀點ㄧ樣，一個理想的舞者是只要能按照編舞者的指示， 儘可能的再現編舞者的想法，還是除此之外舞者也能擁有自主的表現空間？其二，舞蹈是 一種藝術，創造力的展現是一個成熟的藝術家才能擁有的專利，還是即便一個初學者，也 能擁有創造力？我想對於像林老師一樣的舞蹈家，在他們的成長歷程中必然不乏在懵懂無 知中，僅憑一股單純的喜好，本能自發的手舞足蹈的經驗；但是為何在走入專業後，多數 仍執著於技巧的訓練，以致忘了，甚至否定學生也擁有與生俱來的創作潛力？這是當時國 內藝術教育普遍存在的盲點。 所謂教學相長，直到多年後 ，林老師才有了這樣的發現：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