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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的艺术 玩，娱乐是也。最近,这个字特别时髦。“玩文学”、“玩艺术”、“玩公司”、“玩技术”、“玩理论”、“玩足球”、“玩麻将”、“玩的就是心跳”等等。 　　 一个“玩”字，被倾注了很丰富的含义，不经意、不认真、不执著、不费力，愉悦了一把，让生活增添了颜色，让平淡增加了些趣味。 　　 其实，好“玩”者，多半出于一种漫不经意的放松，以一种泰然的心情，面对生活的各种考验，表示我很洒脱。敢于坦诚地告诉他人我在“玩”，还事事顺心，这是一种处世的真诚，需要不怕招嘲弄的胆量;而那些把“玩”的乐趣带给他人的人，更是一种为他人着想的善良。 　　 名家就是如此，他们把玩的情感升华了一步，不仅是自己愉悦了，还把自己追求心灵愉悦的感受记录下来。既让你感到他们玩得率真和坦荡，又让你感觉到“玩”的弥足珍贵。当你打开一篇篇名家侃玩的文章时，你可以欣赏到他们是如何把平淡的生活趣味化、生动化、优美化。 　　 比如，放风筝。“是一件有趣的事。人生在世，局促在一个小圈圈里，大概没有不想远走高飞一下的。出门旅行不可常得，放风筝时，手牵一根线，看风筝冉冉上升，然后停在高空，这时节仿佛自己也跟着风筝飞起来了，俯瞰尘寰，怡然自得。我想这也许是自己想飞而不可得，一种变相的自我满足罢。” 　　 比如，打麻将。“一个中国人，闷得发慌，两个中国人，就好商量，三个中国人，作不成事，四个中国人，麻将一场。四个人凑在一起，天造地设，不打麻将怎么办？”“麻将自我乐趣。贵在临机应变，出手迅速。同时要手挥五弦目送飞鸿，有如谈笑用兵”。 　　 比如，下棋。“君子无所争，下棋却是要争的。当你给对方一个严重威胁的时候，对方的头上青筋暴露，黄豆般的汗珠一颗颗地在额上陈列出来，或哭丧着脸作惨笑，或咕嘟着嘴作吃屎状，或抓耳挠腮，或大叫一声，或长吁短叹，或自怨自艾口中念念有词，或一串串地噎嗝打个不休，或红头涨脸如关公，种种现象，不一而足，这时节你‘行有余力’便可以点起一支烟，或啜一碗茶，静静地欣赏对方的苦闷的象征”。 　　 比如，钓鱼。“一根草，一叶浮萍，一个小水泡，一撮细小的波浪，甚至水中的影子极微的颤动，我都看出了美丽，感到无限的愉悦。我几乎忘记我是在钓鱼”。 玩物不丧志 　　——启功 　　他所注意的多半在于贴近人民生活方面的事物，他居住北京多年，对地方文化积累的方方面面都有兴趣，着意钻研，对民族文化的细部加以观察、探讨，补得不少空白。这是一条研究文化史的正路，读了他的著作必将吸引更多的学人在这条寂寞的道路上前行。 　　世襄先生“玩”的是小事物，小昆虫，却处处为民族文化留下鲜明的印记。真的人不可无“癖”，有“癖”才有执著，而这正是完成任何一种工作所不可缺少的。——黄裳 　　王世襄 　　启功 　　“玩物丧志”这句话，见于所谓伪古文《尚书》，好似“玩物”和“丧志”是有必然因果关系的。近代番禺叶遐庵先生有一方收藏印章，印文是“玩物而不丧志”。表面似乎很浅，易被理解为只是声明自己的玩物能够不至丧志，其实这句印文很有深意，正是说明玩物的行动，并不应一律与丧志连在一起，更不见得每一个玩物者都必然丧志。 　　我的一位挚友王世襄先生，是一位最不丧志的玩物大家。大家二字，并非专指他名头高大，实为说明他的玩物是既有广度，又有深度。先说广度：他深通中国古典文学，能古文，能骈文；能作诗，能填词。外文通几国的我不懂，但见他不待思索地率意聊天，说的是英语。他写一手欧体字，还深藏若虚地画一笔山水花卉。喜养鸟、养鹰、养猎犬，能打猎；喜养鸽，收集鸽哨；养蟋蟀等虫，收集养虫的葫芦。玩葫芦器，就自己种葫芦，雕模具，制成的葫芦器上有自己的别号，曾流传出去，被人误认为古代制品，印入图录，定为乾隆时物。 　　再说深度：他对艺术理论有深刻的理解和透彻的研究。把中国古代绘画理论条分缕析，使得一向说得似乎玄妙莫测而且又千头万绪的古代论画著作，搜集爬梳，既使纷繁纳入条理，又使深奥变为显豁。读起来，那些抽象的比拟，都可以了如指掌了。 　　王先生于一切工艺品不但都有深挚的爱好，而且都要加以进一步的了解，不辞劳苦地亲自解剖。所谓解剖，不仅指拆开看看，而是从原料、规格、流派、地区、艺人的传授等等，无一不要弄得清清楚楚。为弄清楚，常常谦虚、虔诚地拜访民间老工艺家求教。因此，一些晓市、茶馆、黎明时民间艺人已经光临，他也绝不迟到，交下了若干行中有若干项专长绝技的良师益友。“相忘江湖”，使得那些位专家对这位青年，谁也不管他是什么家世、学历、工作，更不用说有什么学问著述，而成了知己。举一个有趣的小例：他爱自己炒菜，每天到菜市排队。有一位老庖师和他谈起话来说：“干咱们这一行……”，就这样，把他真当成同行。因此也可以见他的衣着、语言、对人的态度，和这位老师傅是如何地水乳，使这位老人不疑他不是“同行”。 　　王先生有三位舅父，一位是画家，两位是竹刻家。画家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