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文艺女性 一场时代爱情 重读 省略 忘记的 一个人的战争 我爱比尔 张莉.pdfVIP

南方文坛200 ·1 当代前沿 三个文艺女性，一场时代爱情 ———重读《爱，是不能忘记的》、《一个人 的战争》、《我爱比尔》 张 莉 部当代小说《爱，是不能忘记的》、《一个人的 他在台上做报告，她坐在台下，泪水会不由地充满她的 三战争》和《我爱比尔》的文学史意义并不相同， 眼眶。她和他之间的交往，最接近的是两个人的共同散 但基本情节都与一个女人的爱情有关。三个 步。彼此离得很远地在一条土路上走。“我们走得飞 女主人公钟雨、多米、阿三都热爱文学艺术，是我们通常 快，好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等着我们去做，我们非得 所说的文艺女性，她们都一往情深地爱过男主人公。如 赶快走完这段路不可。我们多么珍惜这一生中唯一的 果以长厢厮守为幸福判断标准，她们的爱情一个比一个 一次‘散步’，可我们分明害怕，怕我们把持不住自己， 不如意：钟雨和“他”一生在一起的时间超不过二十四小 会说出那可怕的、折磨了我们许多年的那三个字，‘我 时；多米被“他”深深背叛和欺骗；阿三不仅得不到比尔 爱你’。”女主人公对一个人的思念二十年不变，它们 的爱，还因为 “爱比尔”滑向一个巨大的、黑暗的深 因写在纸上而变成了永恒。 渊———她因为做妓女最终进了劳改场。三部小说发表的 多米对“N”的热爱不亚于钟雨。“我常常整夜整夜 当时，1979、1994、1997年，都引起过轰动和争议，三部小地想念他，设想各种疯狂的方案，想象自己怎样在某种 说的作者张洁、林白、王安忆也都是在当代文坛有着重 不可思议的行动中突然来到他的面前”③，像钟雨对 要和广泛影响的女性小说家。 “他”赠送的书爱不释手，林多米对“N”用铅笔随意写 三个文本讲述的都是对爱情的追忆———小说发表 的两张纸条特别着迷，一刻不停地想着要看、要抚摸、 的时间和小说中爱情故事发生的时间出现错位：《爱，是 要用鼻子嗅、用嘴唇触碰它们。多米盼望他的到来。“在 不能忘记的》中的爱情跨越了新中国成立后和“文革”岁 那个时期，我生活的主要内容就是到阳台、过道、楼顶、 月；《一个人的战争》中爱情的发生与结束定格于20世纪 平台、卫生间，看他窗口的灯光。只要亮着灯，我就知道 八十年代；《我爱比尔》中阿三爱情的背景则是全球化风 他一定在，我就会不顾一切地要去找他，我在深夜里化 涌的九十年代。某种程度上，每部小说既是关于一个文 浓妆，戴耳环，穿戴整齐去找他。……在这样的夜晚，我 艺女性的爱情故事，又有其暧昧的语境和指代。通过本 总是听到他的门里传出别人的声音，我只有走开。”与 文的分析，我们将发现一个饶有意味的事实：三个文艺 前面两位女主人公的“精神性思念”不同，《我爱比尔》 女性的当代爱情史，也是新时期三十年颇有症候的文化 里阿三的思念更具行动性。她的身体勤于学习，在床上 史，三部小说“讲述一个人和个人经验的故事时最终包 变换着花样去赢得比尔的注意。阿三的热爱并不逊于 ① 含了对整个集体本身的经验的艰难叙述”。 前面两位：“没有比尔，就没有阿三，阿三是为比尔存在 ④ 并且快活的。” 阅读产生爱情 成长于不同时代与背景，脾气、秉性也完全不同，但 《爱，是不能忘记的》中，女主人公钟雨以一位“隐 三个人共同具有的“飞蛾扑火”的姿式，使人对促成她们 忍的热恋者”形象出现。钟雨爱情的叙述由笔记本中 共性的原因有所体察：她们对文学或艺术深深热爱——— 的文字与女儿的回忆共同构成：“二十多年啦，那个人 她们中，有两个人从事文字写作工作，一个从事绘画工 占有着她全部的情感，可是她却得不到他。她只有把这 作。这样的背景决定了她们表达爱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