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好恶”与阳明心学有无相合特质.docxVIP

第37卷第2期湘潭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V01．37 No．22013年3月Journal of Xiangtan University(Philosophy and Social Seienc嘲)Mar．，2013“不作好恶”与阳明心学有无相合特质’张学智，朱卫平(北京大学哲学系，北京100871)摘 要：王阳明心学体现为有无相合的性质，包括以有舍无、无中生有两方面。“不作好恶”是理解王阳明有元相 舍心擎特质的重要观念。“不作好恶。有三层意涵，这三层惠涵元不关联并指向着王阳明有无相合的哲学理想：心 之本体无有作好作恶指示出“无中生有”的学问；不作好恶的工夫指示出“以有合元”的思想；情顺万物的境界也就是即有即无的圆融境界。关键词：不作好恶；以有合无；无中生有；情顺万物；即有即无 中图分类号：B248．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5981(2013)02—0106—04王阳明心学体现了“有”和“无”两方面的性质， 在这个层次上，它其实就是心之本体“无”的规定。 他既重视“有”，也重视“无”，二者体现为有无相合 阳明说：“不知心之本体原无一物，一向着意去好善 的性质。所谓有无相合，包含两方面的意涵：以有合恶恶，便又多了这分意思，便不是廓然大公。书所谓 无和“无中生有州IJ强。“有”和“无”都是对心之本 ‘无有作好、作恶’方是本体，所以说有所忿健、好 体的规定，其中，“有”指的是本心所具有的天理，而 乐，则不得其正，正心只是诚意工夫里面体当自家心 “无”指的是心体情感和意念没有染滞、超然自由的 体常要鉴空衡平，这便是未发之中o[1134 状态。虽然“有”、“无”都是对心体的规定，但二者 无有作好、作恶出自尚书·洪范：“无有作 是从两个不同的层次加以呈现的：“有”指示的是道 好，遵王之道；无有作恶，遵王之路。”意思是遵行先 德本体，是对心体的价值规定。这是具有根本意义 王之道，不乱行私好、私恶。在尚书·洪范：》中。无 的规定，因为对天理的肯定是儒之为儒的基本立场；有作好、作恶强调的是人的好恶倾向不要对政治施 “无”则指示的是情绪本体，强调心体的情感、意念 为产生不良影响。王阳明借用过来，强调的则是心 保持鉴空衡平的状态。这是对心体的形式规定，与 体的存在形式，用以说明心体没有偏倚的情感、意 道德内容无关。通过“有”、“无”概念，王阳明意欲 念，处于情感、情绪的平衡状态。不作好恶与染、住 说明的是：一方面，存天理的为学工夫合于鉴空衡平 相对。染、住是佛教思想中的基本概念，意为系 的心体，这就是“以有合无”；另一方面，只要心体鉴缚【2瑚，指心集中于某个念头、某种情感。从而丧失 空衡平、无所偏倚，本心所具有的天理就能随时顺 了对其它事物的合宜的反应。无有作好、作恶，则心 应，合宜地应对万事，这就是“无中生有”。“不作好 体不会染着在任何念头、情感上，无滞、平和，王阳明 恶”是理解阳明心学有无相合思想的重要观念，在 认为这是心体的本然存在形式。 阳明心学里。“不作好恶”有三层意涵，每一层意涵对于心体无有作好、作恶的这种存在形式，王阳 都关联并指向着有无相合的理想之境。本文即旨在 明有时也表达为“无善无恶心之体”，这是其“四句 以阳明“不作好恶”观为线索，对其有无相合思想作 教”的首句。阳明晚年提出“四句教”：“无善无恶心 出考察，以展现阳明心学的特质。 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恶恶一、无有作好作恶与无中生有是格物。”其中，首句“无善无恶心之体”引发了晚明 “不作好恶”首先指心之本体无有作好、作恶，一场重要的思想讨论。对它的解释有助于理解无有·收稿日期：2012一lI一12 作者简介：张学智(1952一)。男，宁夏中卫人。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朱卫平(1982一)。女，湖南邵阳人。北京大学哲学系博士生。106万方数据作好作恶心体与无中生有的关系。笔者根据王阳 体，而即所谓良知也。至善之发现，是而是焉，非而 明年谱中钱德洪所录阳明自己的解释，结合大学 非焉，轻重厚薄，随感随应，变动不居，而亦莫不自有 问的相关论述认为，“四句教”采用的依然是《大 天然之中，是乃民彝物则之极，而不容少有议拟增损 学文本中心、意、知、物的概念和顺序，大学问与 于其间也。少有拟议增损于其间，则是私意小智，而 “四句教”也同是阳明晚年时的思想，以大学问参非至善之谓矣。”【2粥1 互理解“四句教”，应该是比较妥当的解释方法。良知是对天理的觉知，也即阳明所说的“天理在阳明的解释结构中，与“无善无恶”之心体相 自然明觉发现处”，天理、天命之性通过良知这个孔 对应的是“正心”概念。“正心”作为工夫，阳明对其 窍呈现，从而为人所自觉。学者依循自己好是恶非、 有两种解释，这两种解释刚好体现了阳明对心体的 知是知非的良知而作为，就能“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