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琮_40983.docVIP

全 琮 全琮，吴郡钱唐(今浙江钱塘)人，孙吴将领。建安（196-220）年间入仕，建安二十四年（219）封侯，黄龙元年（229）官至卫将军、左护军，尚公主。赤乌九年（246）升任右大司马。赤乌十年去世。作为“孙权之婚亲重臣”，全琮的家世门风、仕进历程，突出体现了与吴郡吴县大族陆顾朱等的差异和矛盾，背后又似乎有孙权的某种影子，值得考索。试爬梳史料，略作分析。不当之处，敬请方家指正。 一、家世与门风 全琮，《三国志》卷六十有传（下文简称本传，引文不出注者皆出于此）。吴关于其家世，本传只溯及父亲全柔。 全柔走上仕途，是在东汉末年。汉灵帝时他被举为孝廉，“补尚书郎右丞，董卓之乱，弃官归。州辟别驾从事，诏书拜会稽东部都尉。”能够举为孝廉，州辟从事，说明他在地方上颇有影响。 孙权统事后，全柔先为长史，后为桂阳太守，曾让其子全琮“赍米数千斛到吴，有所市易。”又，“中州士人避乱而南，依琮居者以百数，琮倾家给济，与共有无”。可见必是富家。 从本传看，全氏不见有家学渊源，并非儒学世家无疑；全氏族人亦无著述。全柔曾任会稽东部都尉，孙策到吴，他“举兵先附”；第二代只有全琮的记载，他官至卫将军、右大司马，戎马一生；全尚官居太常，怎么解释？到第三代全琮子侄也多在疆场效命，不见担任文职（阿附鲁王孙霸的全寄不见职务记载）。尽管此时文武分途并不明显，但第二代起几乎没有文职官员，或许可以认为，相比同郡吴县四姓以及会稽虞氏等，全氏家族的儒学休养显得比较薄弱，倒颇有将门之风。 如所周知，崇尚申韩的孙权，御下甚严，法禁苛烦；为求一统（后期甚至有穷兵赎武的倾向），赋役较重。孙权所为，有打压大族加强皇权的内在合理性，但刻薄扰民，难辞其咎。所以，顾雍、陆逊等吴县大族一再建议孙权勤修德政，薄赋省刑，恐怕不能完全视作大族的私心，确有坚持儒家治国理念的一面。相比之下，身兼外戚与重臣两种身份的全琮，固然因为“为人恭顺，善于承颜纳规，言辞未尝切迕”，但在此方面并无任何劝谏，或许也可以说明他一生虽然“谦虚接士”，到底于儒学濡染未深，并无深刻坚定的主张。 全柔在桂阳太守任上公开从事商贾生涯，这在孙吴创业初期似属罕见，其门风可见一斑。从全柔的在官经商，到全琮恭顺承颜，到全琮之子全寄“素倾邪”，为顾雍之孙顾谭所鄙视，全氏家族似乎并无值得称道的风骨节操。所以，无论从家世、门风还是儒学休养，全氏显然算不得一流大族。虽同为江东大姓，甚至同为吴郡大姓，全氏与顾陆诸族相比，差距甚远。这说明地区之间文化传承、士林风貌的差距与隔阂可能比想像的还要大。而这些差距，似乎为江东人士内部的矛盾埋下了隐患。 二、名望与才干 据本传，青年时期的全琮远比父亲全柔精明，目光更为远大。他载米到吴郡后： 皆散用，空船而还。柔大怒，琮顿首曰：“愚以所市非急，而士大夫方有倒悬之患，故便振赡，不及启报。”柔更以奇之。 全柔“奇之”，大概意识到全琮所为的含义，从此表示支持。全琮的义举当然远不止此，所以才有诸多中州士人避乱而南，依止于琮。于是，全琮“遂显名远近”。 推财与人，是东汉以来备受称许的行为，也是有志入仕者获得声名的途径之一。当然，如蒙以品鉴人物著称的名士青目，有所品题，则声名远播，日后仕途也会顺利许多。全琮也不例外，《三国志》卷三七《庞统传》： （司马徽）称统当为南州士之冠冕，由是渐显……性好人伦，勤于长养。每所称述，多过其才……吴将周瑜助先主取荆州，因领南郡太守。瑜卒，统送丧至吴，吴人多闻其名。及当西还并会昌门，陆绩、顾邵、全琮皆往。统曰：“陆子可谓驽马有逸足之力，顾子可谓驽牛能负重致远也。”谓全琮曰：“卿好施慕名，有似汝南樊子昭。虽智力不多，亦一时之佳也。”绩、邵谓统曰：“使天下太平，当与卿共料四海之士。”深与统相结而还。 同传注引张勃《吴录》： 或问统曰：“如所目，陆子为胜乎？”统曰：“驽马虽精，所致一人耳。驽牛一日行三十里，所致岂一人之重哉？”邵就统宿，语，因问：“卿名知人，吾与卿孰愈？”统曰：“陶冶世俗，甄综人物，吾不及卿；论帝王之秘策，揽倚伏之要最，吾似有一日之长。”邵安其言而亲之。 据《三国志》卷五七《陆绩传》，陆绩“容貌雄壮，博学多识”，陈寿誉之为“瑚琏之器”。可惜因为“直道见惮”，为孙权外放为鬰林太守，年三十二去世。庞统目之为“马”，称其有“逸足之力”，还是比较准确的。不过，确不见他举荐士人的记载，而且据上引《庞统传》，陆顾二人与庞统相约，共料四海之士，是其并非无识人之才。因此庞统私下认为“驽马虽精，所致一人”，或许并不为过。 至于顾邵，同书五二《顾雍传附子邵传》，顾邵与舅陆绩齐名。“自州郡庶几及四方人士，往来相见，或言议而去，或结厚而别，风声流闻，远近称之。”他“留心下士，惟善所在”，“钱唐丁諝出于役伍，阳羡张秉生于庶民，乌程吴粲、云阳殷礼起乎微贱，邵皆拔而友之，为立声誉……諝至典军中郎，秉云阳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