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可原谅错误”作为诚信的道德内涵——威希特与布农斯论战的启示.pdfVIP

麓卅警羽2013．04 LANZHoUXUEKAN 论“可原谅错误”作为诚信的道德内涵 ——威希特与布农斯论战的启示 赵毅 (厦门大学法学院，福建厦门361005) [摘要] 19世纪末德国法学家威希特和布农斯对诚信本质的论战为我们认识诚信的内涵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前者认 为诚信属于当事人的心理状态而与道德无涉，后者则以道德作为评价标准，认为只有可原谅的错误构成诚信。事实上，无论 从法哲学史的角度还是回到罗马法原始文本进行考察，要否认诚信之道德因素是困难的。以可原谅的错误和不可原谅的错 误角度界定诚信之道德内涵是一种进步，也可以成为衡量诚信的一种标准。 【关键词】 可原谅的错误；不可原谅的错误；诚信心理说；诚信道德说 [中图分类号】D913【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3492(2013)04—0151—06 [收稿日期】2012—12—30 [作者简介]赵毅，男，江苏江阴人，厦门大学法学院民商法学专业博士生，贵州师范大学历史与政治学院讲师，主要研究 方向为民法、罗马法。 一、引言 自然法学派和法律实证主义的争论在新世纪似乎随着社会法学的兴起而暂告一个段落，但本质上其凸 显的成文法与正义的矛盾冲突并未得到消弭。罗马人用“法愈严格则愈不公”(summumius，sumlnainiuria) 的格言深刻地揭示了这一点，尽管从历史的眼光看，罗马法仍然是一个夹杂了法律与道德的大熔炉，但其对 法律的世俗化考量仍然使得诸如“如何实现正义”这种看似永恒的追问在与制定法对抗时充满了无奈。故 而，充满张力的Bona tides(诚信)概念随着罗马法的逐渐成熟而日益彰显，其间不难看出罗马人对法律自身 本质的忧虑与反省。 ． 然而，对于诚信本质与内涵的探求，一直就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看法。在大陆法系传统里，诚信是文艺 家里阿尔·威缇(Niall Whitty)有关“普通法还没有接受大陆法中的合同权利行使须受制于诚信原则的规 则”时即认为，英国法对诚信原则的态度并非如此明确，而反过来，大陆法学者对诚信的理解也非普通法学 者所想象的那么一致。悼1在中国，继“语义说”、“一般条款说”、“立法者意志说”、“双重功能说”之后，④有学 者提出主观诚信与客观诚信二分的“两种诚信说”，[31并引发了一定程度的争论。②而台湾学者曾世雄的问题 则可能代表了所有研究者的心声：“诚信原则自萌芽以来，历经时空之改变，是否价值依旧。如肯定之，其内 o 涵又如何?”H 这种对诚信内涵的找寻在19世纪末达到顶峰。围绕一个继承案而引发出的对取得时效中的诚信之性 件本身并不重要，但双方为证明自己论点所秉持的方法和在探求诚信内涵过程中所采取的不同价值取向却 成为诚信原则发展史上的一个里程碑。围绕着诚信的内涵是归于心理因素还是属于道德范畴这个核心问 1 51 题，该论战被当时和后世的众多法学家关注，意大利著名罗马法学者彭梵得(Bonfante)后来以《诚信的本质 e dellaBonaFidesSuo CollaTeorica 及其与错误理论的关系》(Essenza Rapporto dell’errore)一书总结并评价 了这场论战。而在整整一个世纪以后，关于该论战的信息才传人中国。巴西学者阿尔维斯成为第一个向中 国学界传达该论战信息的学者。随后，徐国栋教授在也对该论战进行了有价值的评价。…但迄今为止国内 法学界仍未对此产生一个更为全面的认识与总结，本文即希望弥补这个遗憾，试图发掘出它在认识诚信视角 上的进步，并力求开启对诚信内涵的进一步探讨。 二、威希特之“诚信心理说” bonatides 187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