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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后暨博士生论坛】 《论语》的道德自由精神探析 洪燕妮。 (摘要)儒家德性伦理中不乏道德自由精神。《论语》天命观念下主体的意志自由，礼乐行为规范下的主体 道德行为自由，社会等级秩序下的道德境界自由，充分体现了主体在道德活动中看似被压制实则具有丰富的道 德自由精神。道德自由精神反过来又折射出儒家的德性精神，以及人生、社会的理想建构。 [关键词)道德自由天命礼乐 德性 (中图分类号]B82—0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1539(2012)01—0130—06 《论语》主张通过具体的礼乐规范，发挥人的内 程中产生的。 在德性，实现家庭的和睦，进而促进整个社会的和 (一)《论语》作为道德法则的“天命” 谐。其中，德性精神的发挥是基础。鉴于此，可以 “天”《说文解字》训为：“颠也”，“颠”即“顶”义。 说《论语》讨论的中心问题是由道德原则、道德规 “天”字本义指人身体的最高位置，隐含至上之义。 范、道德行为、道德境界所组成的一系列关于道德 “命”字《说文解字》训为：“命，使也。从口从令。”所 的问题。 谓“天命”即上天赋予的使命。 道德意志自由、道德行为自由、道德境界自由 春秋时期的天命观念较之周已发生根本转变。 从意志到行为再到行为的结果规定道德自由，是道 陈来先生认为：“中国思想文化在春秋时期的特色 德自由的三个重要向度。无论缺少哪一个向度，道 却是神本观念的明显衰落和人本思潮的广泛兴 德自由这个命题都无法成立。《论语》重天命、重礼 起。，，[I】虽然此时天命观念还未彻底摆脱神化思维， 乐规范、重等级秩序，主体道德意志的发挥、道德行 但人本精神已然取代神灵意志占据天命观念的核 为的展开以及道德境界的实现看似受限制，实则具 心。“天”的含义已渐从具有人格意志的“天帝”、 有充分的自由空间。在《论语》中，天命观念、礼乐 “天神”向命运、自然法则尤其是道德伦理秩序转 规范、等级秩序皆可展现道德自由的三个向度。本 化。徐复观先生总结春秋时期的天命观：“春秋时 文只攫取天命观念下的道德意志自由、礼乐规范中 代，已将天、天命，从人格神的性格，转化而为道德 的道德行为自由、等级制度中的道德境界自由以探 法则性的性格。一[23《论语》对“天”、“天命”的阐述体 讨《论语》中的道德自由精神。 现了这种转化。 1．《论语》中“天”、“天命”的命运义 一、天命规定下的道德意志自由 命运观念在商周已萌发，春秋时期尤为普遍。 作为道德法则的“天命”与主体的意志自由表 “天”、“天命”代表“命运”义在《论语》中不乏其例。 面上看似矛盾，但实际上道德意志自由正是在认知 如：“死生有命，富贵在天”(《论语·颜渊》)。凡人力 “天命”、理解“天命”、接受“天命”、实现“天命”的过 不可及、主观力量无法达到之处皆归之为命运。道 · 作者简介：洪燕妮，南京大学哲学系博士生(江苏南京210093)． 130 量麓局爻J∥2012年第1期 之行与废，人之贫富、福祸、生死，皆由天赋的命运决 大的必然性，相反的，犹豫不决是以无知为基础，在 定。《论语》的天命观念具有一定的“命定论”色彩。 许多不同的相互矛盾的可能决定中，表面上似乎随 2．《论语》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