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聚众行为的法律控制 以讼师庄午可聚众抗法案 - 中国法制史学会.pdf

清代聚眾行為的法律控制 ──以訟師莊午可聚眾抗法案為核心 林乾* 要 目 一、「激變良民」律的立法宗旨及其在清代 的背離 二、地方大吏對唆訟案的不同認識 三、案件升級後的雙方角力 四、聚眾案的法律適用及案後餘波 摘 要 本文透過道光八年發生在江蘇武進縣的訟師莊午可聚眾 抗法案的剖析，比照〈激變良民律〉的演變及適用，以圖對 清代聚眾行為的法律控制做一些新的解讀。值得特別提出的 是，地方大吏對所謂「唆訟案」的認識明顯存在分歧，其應 對辦法也有較大差異。一方面，由於法律過於嚴苛，與情理 嚴重背離，加大了法律的執行難度，從而降低了法律應有的 效力。另一方面，由於國家對社會的控制能力的降低，以規 避法律為能事的訟師一旦東窗事發，往往鋌而走險，查拿訟 * 中國人民大學法學博士，中國政法大學法律史學研究院教授、博士生導師。 126 《法制史研究》第十二期 師案演變成聚眾抗法案。 關鍵字：訟師、聚眾、法律控制、莊午可 清代乾嘉時期（ 1736--1820 ），隨著嚴治訟師立法的完 成，訟師犯罪適用於死刑以下的最高刑罰。 1訟師群體成為 危的職業人群之一，因而，在其執業的過程中，一方面有意識 地規避法律；另一方面，一旦事發，為逃避重法懲罰，往往聚 眾抗法。本文通過道光八年（ 1828 ）發生在江蘇武進縣的訟師 莊午可聚眾抗法案的剖析，比照〈激變良民〉律的演變及適 用，以圖對清代聚眾行為的法律控制做一些新的解讀。值得特 別提出的是，地方大吏對所謂「唆訟案」的認識明顯存在分 歧，其應對辦法也有較大差異。在道光帝的多道諭旨下，莊午 可作為「要犯」被查拿的三年多時間裏，鄉民或為其通風報 信，或毀家相救，甚至甘冒性命於不顧，這絕非查辦大臣一句 「好以小惠要結眾心」所能解釋得了的。它或許說明，一個有 身份的訟師，在宗法社會的背景下，具有動員基層社會的巨大 潛能，從而成為群體性越軌行為的組織者，而訟師在民間的真 實形象也與官府一再宣揚的大異其趣。 一、「激變良民」律的立法宗旨及其 在清代的背離 在諸多越軌行為中，聚眾行為具有突發性、失控性等特 點，因而對社會秩序具有直接的威脅性和破壞性。概括說來， 1 參見拙文〈訟師對法秩序的衝擊與清朝嚴治訟師立法〉，《清史研究》2005年第 3期。2005年8月，頁6-7 。 146 《法制史研究》第十二期 The Legal Control of the Mob-gathering Behavior in Qing Dynasty － Take the Case of Pettifogger Zhuang Wuke for an Example Lin,Qian Abstract According to the research on the case of pettifogger Zhuang Wuke gathering a mob to against the legal system happened in Wujin County, Jiangsu Province in 1828, and in comparison with the evolvement and application of the act of local government irriating residents,this article is attempting to create a new interpretation to the legal contol of the behaviours of gathering a mob in Qing Dynasty. It was worth noting that loc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