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族民间忠义故事历史人类学研究_张海超.pdfVIP

民族文学研究 ·2010年1期 白族民间忠义故事的历史人类学研究 张海超 内容提要：明清时代，随着官方表彰和相关通俗文学作品的流行，关圣、孔明等外 来人物故事进入大理的文化体系，他们所代表的忠义思想也在当地扎根。通过对传说 进行不断地丰富和再解释，塑造出本土文化英雄，同样体现着国家提倡的道德，大理 以此成为国家体系中合格的组成部分，同时也建立起某种形式的归属感和优越感。 关键词：白族 民间故事 历史人类学 心态史 忠义是传统国家对臣民的主要期许，在 也是它的流行区域之一，很多片段至今在当地 公众的层面上这个词经常被理解为政府官员 仍然脍炙人口，许多民间曲艺的内容都直接取 能够忠于职守、爱护百姓并具备勇于承担责 材于此书。孔明在云南受到崇祀源于更古老的 任的精神。明清两代的大理地方志书中涌现 传统，《容斋随笔》卷四便有专门的《南夷服诸 出一大批忠义楷模，并获得帝国官方给予的 葛》篇章，而辛怡显的《至道云南录》中记载作 很高评价。但对一个社会的研究仅凭这些文 者本人作为宋的使者到达大理国姚州地界，当 献是不够的，还必须注意民间更为广阔的社 地的节度使赵美写了一封信给他，告诉他以前 会现象，民间故事或许正是一个理想的切入 诸葛武侯曾立下戒条，“当境有泸水，非贡献、 点。本文以白族民间忠义人物故事为中心，利 进讨，不得辄渡此水。若必欲过，须致祭，然后 用历史人类学的方法，对其中反映出的明清 登舟”。节度使派遣他的部将送来了金龙两 时期大理地区的社会心态进行探讨。希望这 条、金钱两千文，并安排了一些酒肉，请客人 种主要利用口述传统进行“心态史”研究的尝 在祭祀后再渡河。这件事之所以被大张旗鼓 试，能够有助于我们从另外的角度了解这个 地记载是想说明“南夷心服（武侯），虽千年如 ② 边疆民族地区的社会历史进程。 初。呜呼！可谓贤矣”。随着《三国演义》的流 行，孔明成为智慧的化身，诸葛故事开始在各 中原忠义故事在大理的传播 个地区普遍流传。明清之后，他的形象以杰出 明清两代的朝廷特别重视对民众的教化， 的政府官员为主，尤其是他在先主去世后，仍 以《圣谕广训》为代表的各种相关政令在民间 然能够衷心为国家和新帝服务，其勤于政事、 广泛推行。作为时代精神的反映，众多蕴含道 鞠躬尽瘁的精神受到了特别的提倡，专门纪 德说教内容的故事和文学作品也广泛流行起 念他的建筑在帝国的各个地区纷纷建立，大 来。比如《三国演义》成为当时最为流行的小说 理府官方的拜祭场所武侯祠为明嘉靖二十一 之一，有学者说“它已经沉淀到中国文化之中， ③ 年佥事王维贤建 。 深入到中国人的灵魂里面，成为解读中国文化 从民间角度看，诸葛亮在历史上曾归属 的典型资料① ”，这样一部在整个东亚文明中都 蜀汉的云南地区影响深远，各地都有相关故 有深远影响的通俗著作，明代以后的大理自然 事流传，甚至远在边疆深山的基诺族，都一度 18 白族民间忠义故事的历史人类学研究 认为本族群是由诸葛亮遗落的部队繁衍而来 识，他首先是人伦的模范，上联试图说明伟大 的。他的故事在大理更是俯拾皆是。在当地的 的圣人除了忠君之外，在人伦的其他方面也 传说中，这位令人敬慕的楷模曾到过大理的 表现出完美的人格魅力，普通民众自然被期 很多地方，所以他的光辉形象和当地的水井、 待学习他的所有美德。下联重点描述了关羽 泉水、山崖、树林等很多的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