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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教学问题2017年第2期 二十年宿怨：孙诒让与陈虬 ——从温州戊戌府试打人案谈起 邱林 摘要：1898年7月温州府试开考之际，因妹夫黄泽中应试一事陈黻宸在考棚外殴打廪生彭某，事件后 来扩大为持续半年多的诉讼案，黄体芳、孙诒让、陈虬等也受到牵连。为此孙诒让对非直接-3事人陈虬大加 斥责，不过这与其说是针对打人案，不如说是孙、陈之间近二十年宿怨的总爆发。同在瑞安小城的孙诒让与 陈虬，在近二十年的时间里几乎都保持着不相往来的敌对状态。孙诒让对陈虬颇有偏见，陈虬也因狂傲不羁 的个性饱受挫折，悲愤一生。 关键词：温州戊戌府试；孙诒让；陈虬；陈黻宸；宋恕 晚清时候温州瑞安的孙衣言、孙锵鸣及黄体 得推敲。徐佳贵在硕士论文中对甲午之后孙诒让与 立、黄体芳兄弟接连进士及第，风气波及，温州地区 陈虬在文教事业方面的对立和竞争也有所提及。③ 开始呈现人才荟萃的局面。除了三孙(孙衣言、孙锵 不过，总体来说温州戊戌府试打人案的史实还有待 鸣、孙诒让)、五黄(黄体正、黄体立、黄体芳、黄绍 进一步厘清，本文即从这一事件人手，进而梳理孙 箕、黄绍第)之外，陈虬、宋恕、陈黻宸还并称为“东 诒让与陈虬近二十年的恩怨，最后试图分析影响两 瓯三杰”。近年来，随着温州地方文史资料和“温州 人关系的重要因素，并对陈虬的治学和个性进行简 文献丛书”的整理出版，有关温州地区历史人物的 单评价。 研究也更加深入。 其中有关温州学人孙诒让与陈虬之间近二十 一、温州戊戌府试打人案 年的宿怨也有人论及，比如俞雄《孙诒让传论》一书 提及孙诒让、黄体芳与陈虬、陈黻宸的矛盾，但是他 1898年温州府试开考在即，送考的陈黻宸却在 低估了温州维新人物之间存在的对立情况，因而作 考棚外与人发生肢体冲突，此事后来不断发酵并扩 出孙诒让是当地维新人物群中“理所当然的领军人 大成诉讼案，受到牵连的人还包括黄体芳、孙诒让、 物”这一与事实不符的结论。①李世众《晚清士绅与 陈虬等，直到第二年才得以和解。对此，当年9月15 地方政治——以温州为中心的考察》一书的第五章 日孙诒让在给汪康年的信中做了详细叙述，随后又 展现“布衣士绅”与地方大族的对立，其中温州戊戌 在另外两封信中告知此事的必威体育精装版进展。此外，10月 府试打人案就是其中表现之一。②不过，在具体史实 27日叶瀚向宋恕“面询陈介石孝廉与孙仲颂主事结 的叙述和孙诒让、陈虬的关系论述上，有些地方值 讼情形”，④为此，宋恕遵照嘱托分条详述，写成《陈 o 作者简介：邱林，华东师范大学历史学系博士生(邮编200241 ①俞雄：《孙诒让传论》，浙江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241页。 ②李世众：《晚清士绅与地方政治——以温州为中心的考察》，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 ③徐佳贵：《地方士人与晚清地方教育转型——以浙江瑞安为个案的考察》，复旦大学20t2年硕士学位论文，第23—32页。 ④叶瀚(1861—1936)，字浩吾，余杭人，1895年曾在上海与汪康年创办《蒙学报》。 56 万方数据 历史教学问题2017年第2期 事节略》，并于11月初二日交给他。① 介石与通政及仲容有憾，遂激怒仲容出面呈控介 不过，孙诒让和宋恕两人在事件的起因、直接 石，又妄称黄姓之钱多以涎通政。通政谴人连召黄 后果、扩大化的原因等方面歧异甚多。对于打人事 姓之伯父至，授意献贿，而渠伯父不能领略微言，通 件的起因和直接后果，孙诒让说：“介石妹婿黄姓者 政疑为介石所阻，则大怒，遂致函藩、学诸宪请革介 祖父县役，例不得考，介石志三为求温守王琛违例 石……”⑥孙诒让提及黄体芳与被打方的姻亲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