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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导演之窗 关于《幼儿园》的感想碎片 ◆张以庆 几乎所有的人都顽固地生活在 来对比今天我们社会的一些问题，后 可是，在任何一个选题中，你一定要体 一些固有的概念里，包括我在内。这是 来发现它跟成人社会是重合的，是完 验到自己非常独特的东西，而且是最 《幼儿园》问世后我的强烈感受。比如 全重合的，它不用折射，它就是。你要 本质的东西，这当然不是因为张以庆 孩子是快乐的、童年是美好的，我和别 在幼儿园待10个月以上，我保证你会 的骨子里有孤独和忧郁的东西，就把 人一样从来没有怀疑动摇过对这些 跟我有一样的认识，我也怕自己主观， 孩子们符号化来表达自己。你看《舟舟 真理般存在的东西的信任。 后来就问我们摄制组所有成员，他们 的世界》那么激情、那么张扬、那么温 我的幼年是在北京一所寄宿制 都说有同感。 暖。我一直在说：表现得强烈绝对是因 幼儿园里度过的，不是那么美好，想起 人进入社会的最初阶段是被迫 为感受得强烈。依据是客观的，是那个 来也不是那么多彩，甚至有些灰灰的。 的。在幼儿园里孩子们面临着好多好 事件的，是那个选题特有的并传达给 但是在拍《幼儿园》之前，我还是坚持 多的问题，比如衣服总也穿不好，鞋带 我的。所以我不可能因为自己有孤独 认为童年是美好的，幼儿园是快乐的， 系了个死扣，摞不上板凳，睡不着午 和忧郁倾向，就把舟舟也弄得孤独和 早先那感觉是我自己的错觉，因为我 觉，那他就过不去，非常痛苦……我不 忧郁，不是的，也绝不可能。当然，到了 从小就是一个非常细腻、敏感的孩子。 是说童年不美好，最起码它是多元的。 《英与白》，我会觉得很吻合我。了解我 于是我就带着一个非常良好的愿望， 说童年是美好的，它其实是一个概念， 的人还会说我有非常幽默的一面，充 想带着所有成年人重新上一次“幼儿 是人们认为的，是成年人认为童年就 满激情的一面以及非常单纯、非常浪 园”，去净化一次、美好一次、纯粹一 是美好的。所以说，我在拍摄前倒是主 漫的一面。人的侧面很多，遇到合适的 次。但观察了三四个月后，我就傻眼 观的，后来被迫地慢慢变得客观起来。 选题就会彰显某个侧面。 了，没有办法，原先的想法全部被推翻 我必须真实地面对我看到的一切，这 我拍的每部片子都没有借鉴，一 了。所以《幼儿园》出来后有不少朋友 个转变的过程是非常痛苦的，因为选 点都没有。过去了就完了，我就找不着 有抵触，他们说孩子是天真的，幼儿园 题的开掘方向改变了。 原来的那个东西了，所以也没法借鉴。 是美好的，你张以庆拍得不真实。你 穿过幼儿园表象生活，我们会很 创作就是创作，它不是研究。如果要有 看，我们对孩子连起码的认知都不够， 容易地发现很多人类本质的东西，有 借鉴，我就会觉得特别痛苦，特别丢 就先有判断了。我问家长：“你知道你 意思的是，在这里我们看到的是成人 人。有时候会觉得，在这个社会，大家 的孩子在幼儿园是怎样的么？我告诉 社会。现在的孩子们生活在一个资讯 都是常态的，具有惯常的思维，在这个 你，我知道，因为我待了14个月。”迄今 的世界，他们已经不是哪个人可以直 惯常的环境里，硬是要“生活在别处” 为止还没有一个编导在那里待那么 接影响的了，他们被公共媒体影响并 才会有创新。一说幼儿园，人们就已经 久的。我们就是那么冷静地去观察、等 渗透，被社会格式化，还有商业化的东 从判断开始了，就已经限制你的想像 待和体验，不管我们得出的结论是什 西，外来文化的东西都影响着孩子。今 力了。因为我们已经被社会格式化了 么，至少它应该是有参考价值的。 天孩子们面对的这个社会跟成人是 这么长时间了，如果要保持创造能力， 通常人们会不自觉地基于根深 一模一样的社会。 就得这么顽强，就得逼迫自己。 蒂固的观念来判断事物，大家始终认 有人说，《幼儿园》中孩子们的无 我的片子，从激情的舟舟，孤独、 为苹果是红的，如果你拿出一个绿的， 奈、孤独反映了我的某种心态。我想可 异样的英和白，到散漫的《幼儿园》，我 人们就认为不是苹果了。其实，我们对 能会的，但我敢保证，在14个月里我们 要表达的东西好像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