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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伟大分水岭的另一端 在伟大分水岭的另一端 ——歌德和昔日艺术土壤中的精灵 〔德〕　 贡布里希　　朱　光译　　王滨滨校 E H 　　法兰克福市的歌德奖的授予, 对我来说 也许会提出异议, 最终恰恰是歌德拥有许多 不仅仅是一个极大的荣誉, 它对我还意味着 前无古人的聪慧和思想; 然而这种重新思考 许多, 尤其是这一活动正好在法兰克福举行。 人类精神遗产的尝试, 却赋予他毕生事业一 我父亲的母亲约翰娜 ·弗吕莎就是法兰克福 种特殊的印痕。因此, 谁专心致志于歌德的著 人, 一直到她生命结束, 始终操一 口纯正的 作, 同时也就熟稔地真心掌握了这笔西方的 “法兰克福语”。如果我补充对法兰克福的亲 思想财富, 就将为此而享有。通过他那无与伦 戚及他们遭遇的回忆, 则会使我产生难以言 比的语言资源, 他使我们获得进入这笔遗产 喻的痛苦, 您们自然会予以理解, 也希望您们 的通道, 否则这笔遗产也许会对我们封闭。 见谅。 我觉得这一点既适合于他的许多自然科 我没有被剥夺像“具体事实社会的文化” 学的努力, 也适合于他关于艺术的思考。就我 (R e s Pub lica L it terarum ) 那样一种共同体的 能够做到的评价而言, 他最终的努力一直把 公民权, 应该更加感谢命运。如果我确实在精 我们引回古代的哲学, 特别是亚里士多德的 神王国里赢得一席之地, 那么除了我的家庭 哲学。歌德与亚里士多德有同感, 对数学持怀 外, 我首先将归功于孜孜不倦地阅读歌德的 疑态度, 并且还在色彩学领域常常恰好在那 作品, 早在我上人文中学期间就曾经勤奋地 些我们不可能追随他的地方感念亚里士多 研读他的作品, 所以我非常想尽我所能地向 德。然而不管怎样这一点适合于他对造型艺 歌德表示感激。因为歌德的生活和著述中, 使 术以及整个艺术的看法。不可否认, 今天这些 我们就言词本义上获得一个世界主义者的令 论述的读者和色彩学读者一样, 同样面对一 人宽慰的信息(Kun de) 。他似乎到处都觉得 个陌生的世界。不久他才会认清, 歌德的毕生 如归故里, 在莎士比亚和拜伦的英国同在狄 事业产生于伟大的分水岭那边, 今天的科学 德罗的法国一样, 或者在本万努托 ·切利尼 和艺术观从那里发源。 和塔索的意大利, 甚至在哈菲兹的波斯和迦 今天谁还在谈论艺术的尊严? 谁还会认 梨陀娑的印度, 歌德还借用迦梨陀娑的梵语 为绘画涉及的是美? 谁还随时准备着给予古 剧《沙恭达罗》作为浮士德“剧中序曲”的主题 代的艺术以优先地位并以之作为进步与衰落 思想。正像他的精神家园涵盖整个寰球一样, 的标准? 歌德自己在他耄耋之年已经经历了 它也囊括了从古希腊罗马时期直至他所处时 与这些理想的决裂并为之痛惜, 尽管他肯定 代以往的思想和图像的世界。 不能预见哪些裂痕和失足有朝一日把他的出 歌德思考的初始, 有这样一句著名的格 生地与后来的国家分开。 言: 威廉 ·迈斯特的漫游时代“一切都已被聪 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