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至上神之推测.pdfVIP

团 《山海经》至上神之推测 ◎李 J 西方理论是否可以解释中国古代文化，这是一个需要认真讨论 的问题。未经对于西方历史文化进行深刻反思而径直使用其理论， 最终往往导致对中国文化的削足适履。西方理论是否具有普世意 义，也是文化界需要谨慎对待的重要问题，但现代中国学术毕竟是 参照西方建立起来的，完全抛弃积累了百余年的学术传统而另起炉 灶，并非数日可就的事情。作为现代学术建构之结果的中国神话学 重新阐释了《山海经》这样一部神话经典，要谈论中国神话无疑不能 避开《山海经》，故此本文悬置关于西方理论是否具有普世性的争 论，有限度地接受前人构建中国神话学的成果，暂时仍以西方神话 学为参照，评估《山海经》中诸帝的关系，因此下文使用的所谓“至上 神”“主神”都显然是借鉴自西方的术语，但笔者的关注点仅仅止于，如 果以西方神话学为理论支点，《山海经》是否有所谓至上神和主神? 从西方神话学的立场上看，至上神是神话系统(神话系统可以 从两个层面理解：讲述和记录系统。神话记录是指通过书面、结字、 入画、塑像等形式保留的神话讲述信息，神话讲述是指当时当地由 2O5 [I烘新绎 原住民表达的活态VI头神话)的核心和枢纽，其特征表现为无 的 权威和较强的神谱衍生能力。许多民族神话讲述巾都有其至 I 神． 同时至J-神也就是其主神。比如．依据希腊神话典籍 ／神谱≯、 伊利 亚特 、《奥德赛》以及悲剧诗人的÷芋述．古希腊人以宵斯为其至上 神．同绕宙斯构建了奥林波斯神系：罗弓冲活中与宙斯相应的足术 特：北欧典籍《埃达 记其主神为 定．凌驾于众神之 } ；^‘代埃7曼 人信奉太阳之神拉为众神之工：古巴比伦史诗《埃努玛·埃五什≯!J!lJ 以马都免为其主神．拥有号令诸神的权威：琐罗亚斯德教以阿胡 托 ·马兹达等三联神为主神；古印度吠陀、史诗、往事书等认为主神 有三位即大梵灭、毗湿奴和湿婆，三者 不同时期分男l】被奉为至 神；Et本《古事记》的至上神是天照大神……衡诸古代儿大文明．其 神话皆有至上之神，并且至 神的产生是神话系统完善的先决条 件．众神围绕至上神构建神际网络．至 卜神因而也就成为主神。占 代中国神话材料之丰富，丝毫不逊于任何其他文明。然而论者言及 主神与至上神问题的寥寥可数。有鉴于此，本文拟在前人研究成果 之上．略陈管见，以就教于海内外方家。 山海经 记载了帝俊、黄帝和“帝”等诸帝，但长久以来对它们 的研究并不深入，而探讨这一问题．对于了解此书的神谱以及至上 神与主神，意义重大。诸帝出现频率最高者为不署名的“帝”字．研 究这一“帝”的神格，有利于澄清神灵谱系问题，因而我们先从这一 没有任何名号的“帝”字谈起。 关于“帝”的研究，代表性的说法有如下几种： 一 、 郭璞之说 郭璞《山海经传 于“帝之下都”“帝之囿时”“帝之密都”(≮西山 经 )“帝之二女”(《中山经》)以及“帝药”(《大荒南经 )五处后都注 云“天帝”；而注帝台云“神人名”，注《大荒西经》“帝下两坛”云“帝 舜”。①对于同一个“帝”字郭璞注大多数情况下说是天帝，但又或注 206 以为神人名，或注以为帝舜，不知其何以矛盾如此。说是“天帝”并 无不妥(判断标志之一是“帝之下都”的“下”相对于“上”而言，而古 籍中上下即有天地之意，“帝之下都”即“帝”在地上的都城，“帝”自 然是天帝)，以“帝台”为神人则可商(详下文)，至注释“帝下两坛”之 “帝”为“帝舜”，乃是因前文有“俊坛”字样，而郭璞以为帝俊就是帝 舜。但“帝下两坛”与“俊坛”是否一物实未有确据，即令二者是一 物，也似不宜径用“帝舜”注释“帝”；退一步说，学者认为帝俊就是帝 舜，实际是天帝之化身，因此据此注可推出“帝”为天帝。郭注早出． 因之其注价值甚高，排除误注之外，其大致认为“帝”就是“天帝”。 二、吴晗之说 吴氏肯定“‘帝’是上帝，是原始人所崇拜的万能的天帝”， 但 没有进一步论证理由。不过吴氏在《山海经》神话谱系上下过相当 的功夫，尽管没有论证，其见解仍然值得注意。 三、徐旭生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