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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再论中国法学发展的 “十字现象 ”下 ———从现代化法律的继受中反思 “中国特色 ” 王冠玺 ( ) 〔54 〕 　　 3 从评释 “本土资源 ”的法学论点出发分析 “西风东渐 ” 后发生在中国农村中的 法律与文化上的冲突 。 第一 , 中国农村的内在生态与国家关系的说明。 从社会学研究的角度来观察 ,在理想的状态下 , 国家进入乡村秩序的方式通常有两 种 :一是以立法的方式进入 ,即以国家颁布的法律作为规范基层秩序的标准 。在这种情况 下 ,基层组织是执行国家法律的机构 ,在未经授权的前提下 ,其不应有立法权 ,基层组织的 工作内容应是贯彻国家法律的实施 ;二是以仲裁的方式进入 ,亦即国家不直接干预基层的 管制规则 ,而是在出现争议时 ,才介入裁定是非 。由于裁定的结果必须由基层组织去执 行 ,因此裁定的权威性就不得不极大地依赖执行者 。由于这种裁定只有进入的暂时性 ,其 通常只针对单一事件 ,并且未见得即能成为遵循的范例 。在这种情况下 ,基层组织往往会 发展出自己的规则来处理事件 , 国家对这种情形通常处于默认的状态 ,当基层组织不能或 〔55 〕 不想自己解决问题之时 ,才会考虑 “邀请 ”国家的进入 。 在中国所发生的情形多属于第二类 。在这种情形下 ,基层组织的重要不仅在于它的 官方授权地位 ,而且在于它是一种相对独立的、在某种情况下甚至是一种排他性的管理机 构 。“相对独立性 ”意味着除了执行国家法令之外 ,在乡村的局部范围里 ,它们往往有着 在长期实践中 ,被默认拥有相当一部分的 “立法 ”与 “司法 ”权 。这些权力虽然并不代表国 家 ,但是其权威性却不逊于国家法律 。在执行方面 ,享有相当程度的选择空间 ,在联系国 家进入的方面 ,基层组织具有 “邀请 ”及 “选择 ”的权力 。而 “排他性 ”意味着基层组织的 立法和管辖权 ,并不能轻易地被其他组织或权力替代或废除; 即便是国家法律有类此规 定 ,实际上也往往会因为欠缺执行机制或能力而不能发生实际效用 。这种情形在乡村秩 ( ) 序中构成了一系列重要的社会建制 ,它与其他制度 例如 :土地集体所有制 共同作用 ,维 系了现阶段基层组织的支配地位 。这些社会建制之所以重要 ,是因为村民的各项 “权利 ” ( ) 浙江大学光华法学院副教授 ,本文获哈佛燕京学社 H arvard - Yench ing In stitu te 协助 ,并为 2 11工程第三期重 点建设项 目, “转型期法治的理治 ,制度与实现研究 ”成果 。 〔54 〕 此之 “西风东渐 ”,包括前苏联对中国在体制与思想方面的全方位影响。 〔55 〕 张静 : “乡规民约体现的村庄治权 ”,载 《北大法律评论 》第 2 卷第 1辑 ,法律出版社 1999 年版 ,第 4 - 5 页 。 ·1 · 《比较法研究 》　　2009年第 3期 ( ) 依据通常的分类 ,有政治 “选举 ”、财产 “收益 ”、社会 “福利 ”等权利 传统上是由 “村庄 ” ( ) 〔56 〕 而不是由 “国家法律 ”来实现 承担 。 虽然国家法律理应发挥保护村民权利的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