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刑法中法人犯罪之立法现状及其评析_NoRestriction.pdf

澳门刑法中法人犯罪之立法现状及其评析 上 澳门刑法中法人犯罪之 卷 立法现状及其评析 赵国强+ 在现代刑法理论中，法人能否成为犯罪的主体，学者之间历来存有争议。 即便是认可法人犯罪，但对法人犯罪如何立法、如何认定以及如何处罚，也 是一个颇为复杂和棘手的问题。澳门刑法因受葡萄牙立法的影响，故在法人 犯罪的立法理念和立法结构上，完全与葡萄牙刑法一脉相承，凸显了大陆法 系刑法的基本特点。鉴于此，本文将通过对澳门刑法中法人犯罪的立法理念 与立法内容的归纳综述，以及对其相关立法特征的评析，让澳门地区外的学 者更多地了解和认识澳门刑法关于法人犯罪的立法现状。 法人犯罪的立法理念 在20世纪以前，大陆法系刑法理论的通说，历来认为只有自然人才可对 其行为承担刑事责任；法人本身因无法产生犯罪的意图和动机，所以不能成 为犯罪的主体。20世纪以后，随着经济的发展，公司或社团在自然人操纵下 的违法现象越来越严重，尤其在洗钱、走私、逃税等犯罪领域，其危害甚至 远远大于个人犯罪。正是在这种背景下，仅自然人才可归责的刑事责任原则 受到了挑战，法人犯罪的理念也由此应运而生，并在立法上作出了相应的 调整。① 然而，尽管不少学者对法人犯罪采取了务实的态度，但理念深处的个人 归责原则仍然是根深蒂固。这种理念上的矛盾表现在立法上，就是将个人犯 罪作为刑事责任的基本归责原则，而法人犯罪承担刑事责任只是一种例外。 澳门刑法在法人犯罪问题上，正是采取了这样一种立法理念，它主要表现在 以下三个方面： (一)明确规定个人归责为原则，法人犯罪归责为例外 根据《澳门刑法典》第10条的规定，“仅自然人方负刑事责任，但另有 ·澳门大学法学院教授。 ①比如，在德国，这种调整主要表现在1952年制定的《违法秩序法》中。该法律第30条规 定，因实施犯罪行为或违反秩序行为而违反了法人或人合团体的义务，或者使法人或人合团体获益或 意图使法人或人合团体获益的，可以对法人或人合团体处以秩序罚。故意犯罪的秩序罚数额为100万 欧元以下，过失犯罪的秩序罚数额为50万欧元以下。 和谐社会的刑法现实问题 规定者除外”。从这一规定中不难看出，立法者在规定刑事责任主体时，特 别强调的是“自然人”，即有生命的人，其意无非是重申只有个人才可负刑 事责任的传统归责原则。至于法人犯罪问题，立法者既未肯定，也未否定， 只以“另有规定者除外”表述之。换而言之，即使其他法律规定了法人犯 罪，那也只能作为一种归责原则的例外。 (二)明确规定“以他人名义行为”的个人归责原则 《澳门刑法典》第11条是关于“以他人名义行为”的归责规定。根据这 一规定，作为法人、合伙或仅属无法律人格之社团①的机关据位人，或作为 他人之法定或意定代理人，因己意作出行为者，行为人个人须承担刑事责任。 即使构成犯罪应具备特定之个人要素，而此等个人要素仅被代表人(包括法 人、合伙或仅属无法律人格之社团)具备；或构成犯罪应以行为人为其本身 利益实施，但行为人是为被代表人利益实施犯罪；又或行为人以他人名义实 施之行为在法律上并不产生效力，均不影响对行为人个人追究刑事责任。 由此可见，如果说《澳门刑法典》的立法者在重申个人归责原则时，并 未考虑到现代社会中以法人名义实施的种种危害行为，那是不公正的。因为 《澳门刑法典》第l1条关于“以他人名义行为”的规定，主要就是个人以法 人或其他团体的名义甚至是为法人或其他团体获取利益而实施的犯罪，但为 此承担刑事责任的仍然只是个人，而非法人或相关团体。这就清楚地表明， 《澳门刑法典》第11条关于“以他人名义行为”的规定，其实质强调的仍然 是个人归责原则，或者说是对个人归责原则的一种间接规定。在行为人是为 被代表的法人或其他团体获取利益而实施犯罪的情况下，这一规定在某种程 度上可以说已经涉及法人犯罪的概念。值得一提的是，基本相同的“以他人 名义行为”的规定，还多次出现在澳门的特别刑法②之中。 (三)以特别刑法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