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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四娘家花满蹊 千朵万朵压枝低 ——从修辞透视文句之美 作者 王洁丽 摘要：文句的表达方式与特色是多种多样的，不同的文体，不同的时尚，不同的作者个性都会带来不一样的文句之美。本文从文句的浓淡，繁简，整散三个角度出发，结合近代鲁迅，张爱玲等人的作品以及中国古代戏曲唱词进行赏析，旨在从修辞的角度透视文句之美。 关键词：浓淡 繁简 整散 好文章，就像一棵开花的树。思想是花，千朵万朵；体制架构是干，秀拔冲天；文句是枝，横逸斜出。但是一棵树绝不是枝、叶、干的机械相加，否则一棵树与一堆枯枝残叶有何分别？同样，好文章也不是字词的简单垒叠，而是字词的巧妙组合。这其中，修辞至关重要，修辞之于文章，就像阳光雨露之于树木。孔子曰：言而无文，行而不远。 一、浓句与淡句 浓与淡本是关于色彩的形容词，但也用于表现文句。浓与淡比，中国传统更多青睐淡雅的色调，然而浓也自有绝妙之处。苏东坡就形容西湖之美：“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古人的诗词中淡与浓很能明显的感受出来：王维的诗写得淡，李贺的诗写得浓。李贺的诗不仅写得浓，遣词造句也浓，只是因为生不逢时与个人性格的原因，浓之后至少有一些怨气，现当代的作家的作品中也不乏有浓淡之风，以鲁迅的作品为例： 选自小说《补天》：“粉红的天空中，曲曲折折的漂着许多条石绿色的浮云，星便在那后面忽明忽暗的眨眼。天边的血红的云彩里有一个光芒四射的太阳，如流动的金球包在荒古的熔岩中，那一边，却是一个生铁一般的冷而且白的月亮。” 这一段天之景色的文字，非常艳丽浓重，别是一种浓性的美丽。这一段色彩浓重的而文字不仅写得密，而且写得明明艳艳，电电光光。 一代才女张爱玲，同样以其浓郁妖艳的文字让读者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她的文字如同毒药一般，曾让我们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选自《沉香屑第一炉香》 开头：园子里也有一排修剪得齐齐整整的长青树，疏疏落落两个花床，种着艳丽的英国玫瑰，都是布置谨严，一丝不乱，就像漆盘上淡淡的工笔彩绘。草坪的一角，栽了一棵小小的杜鹃花，正在开着，花朵儿粉红里略带些黄，是鲜亮的虾子红。墙里的春天，不过是虚应个景儿，谁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墙里的春延烧到墙外去，满山轰轰烈烈开着野杜鹃，那灼灼的红色，一路摧枯拉朽烧下山坡子去了。杜鹃花外面，就是那浓蓝的海，海里泊着白色的大船。这里不单是色彩的强烈对照给予观者一种眩晕的不真实的感觉——处处都是对照；各种不调和的地方背景，时代气氛，全是硬生生地给搀揉在一起，造成一种奇幻的境界。 山腰里这座白房子是流线型的，几何图案式的构造，类似最摩登的电影院。然而屋顶上却盖了一层仿古的碧色琉璃瓦。玻璃窗也是绿的，配上鸡油黄嵌一道窄红边的框。窗上安着雕花铁栅栏，喷上鸡油黄的漆。 这里通过色彩的强烈对照给予观者一种眩晕的不真实的感觉。这样浓烈的描写给读者一种诡异的不安的念头，吸引着读者心弦紧绷，精神抖擞的向前走，写的实在漂亮。 不过，需要指出的是：浓的句子虽能体现一个人的个性，但毋庸置疑，浓的色彩确实易俗，控制不当，会走向邪恶的恶俗。浓的色彩仿佛放大镜，因为它浓，一倍的缺点就可能得到两倍的反感。 淡就不一样了，淡其实并非主流，中国人，主要是士这个阶层喜欢淡，他们比起大红大紫更喜欢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因此中国的传统画首先是淡雅的，以水墨画为主。中国的书法也是以自然墨色为上品，就是现当代，也是这样的延续，以鲁迅的小说为例。 选自《祥林嫂》：“五年前的花白的头发，即今已经全白，全不像四十上下的人，脸上瘦削不堪，黄中带黑，而且消尽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表示她是一个活物，她一手捏着竹篮，内中一个破碗，空的，一手拄着一个比她更长的竹竿，下端开了裂，她似乎已经纯乎是一个乞丐了。 白描的好处在于文字简洁，却形象分明。它绝不像工笔画那样一笔一笔画下去，仿佛连一根骨头也不放过，而且有选择性，选择那些有代表性的东西。 鲁迅先生主张的是白描，虽然他的一些散文诗中也有妙用鲜美的字眼，但基本风格是白描的，不唠叨，宁可少说，也要顺口，这是他的主张，但俞平伯就不这样看了，他说：辞藻的妙用，在乎能显示印象，从片段里生出完美来，有些境界可以用白描的手法，有些非辞藻不为功。此言极是，汉赋、六朝赋都是擅用浓郁辞藻之文体，虽然读不通赋体的读者，难免产生辞藻堆积之感，甚至有些头大，头昏目眩，但真的读明白了，才知道那是一座座汉语辞藻的艺术宝库。 二、繁句与简句 繁句的样式是夸张的，一个形容词再加一个，一个副词不够，再加一个，一个动词不够，再配一个，就像一株树，长得很茂盛，根是深的，干是壮的，枝是新的，叶是密的，生机勃勃。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