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主义根源》全书笔记.docVIP

《浪漫主义的根源》囿于归纳的难度，在演讲的开篇，伯林没有给浪漫主义一个明确的定义。取而代之的是，视浪漫主义为一种主导模式（dominant models）。用伯林自己的话来讲：“不仅是思想史，就连其它有关意识、观念、行为、道德、政治、美学方面的历史，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一种主导模式的历史。”（p10）浪漫主义是处在在一定的历史时期的一种主导模式。论述一种主导模式的缘起发展也需要必要的界定，伯林对浪漫主义的界定是1760到1830年之间发生在欧洲思想领域的一场变革。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革，伯林列举了许多人的看法，但这些人眼中浪漫主义的特征甚至相互抵触。为此，伯林没有像洛夫乔伊及其弟子那样绝望，他仍然认为浪漫主义有个中心观念，如何去寻找这个中心观念，如何研究浪漫主义是什么，伯林归结为历史的方法，在随后的章节中，他要回顾十八世纪初，思考哪些因素引发了十八世纪后期西方思想的变革。在第二章中，伯林开始说明是什么因素导致了十八世纪后期的变化，首先阐述的是启蒙运动这种主导模式。伯林用三个命题来概括西方文明，分别是：第一、所有的真问题都能得到解答。第二、所有的答案都是可知的。第三、所有的答案都是兼容的。（p21）在伯林看来，启蒙运动不过是这三个命题的特殊文本，但获求答案的方法变成了“理性”。启蒙运动的方法和原则首先在自然科学领域取得胜利，而后向伦理学、政治学、美学等领域伸展。例如此时的画家们都认为他们的最高境界是展示自然和人类向往的客观理想，作品应当依照理想中自然的完美范型（form）来纠正自然的不完美之处。而在历史学领域，思想家们认为历史学应当做的不过是从历史中为普遍一般的理念寻找历史例证。另一方面，在启蒙运动的内部，反思的思想也是存在的。孟德斯鸠强调，在设计政治、制定法律时，必须考虑特定的人成长的环境，重视特殊的因素。尽管孟德斯鸠仍旧认同人们应当有相同追求和理想，他的观点在原则上与启蒙运动尚无差别，但他的反思动摇了人们深信的启蒙观念。比起孟德斯鸠，休谟的怀疑论思想可说是颠覆了启蒙运动的思想根基。休谟认为因果关系只是人们习惯性的联想，理性方法所依赖的因果关系没有必然性。他怀疑的第二个命题更具破坏力，即是说我们无法用逻辑和数学式的确定性来证明事物的存在，世界只是作为信念而存在的。孟德斯鸠和休谟仅是启蒙运动内部的自我反思，反启蒙运动的真正思潮却源自当时的德国人。当时的德国落伍于欧洲其它几个主要国家，对法战争失利带来的屈辱心理很大程度上导致了思想领域的内倾性，而且虔敬运动的思潮更是弥漫整个德国。“德国虔敬派的取向引发了一种强烈的内倾生活方式，大量感人、有趣但是相当个人化和情绪化的文学以及对知识分子的仇恨。”（p43）.当时德国的思潮归结起来，就是“反文化”、“反精英”和“仇恨心理”。具体到历史人物上而言，约翰·乔治·哈曼（Johann Georg Hamann）堪称反启蒙里程的真正开启者。 哈曼的思想没有系统的体系可言，伯林概括他的几点主要的思想。哈曼的思想起始于对休谟怀疑思想的认同，赞同说人类认识宇宙、获得答案的方式不是理性认识，而是信仰。法国人喜欢用一般性概念来分析活生生的现实生活，但是这些概念总是不能完全涵盖那些特殊之物。这种引入科学分析人类社会的方法，哈曼将其比作官僚主义。哈曼觉得人类的快乐应是能充分实现自我的力量，启蒙运动试图用那些所谓一般的永恒的概念来概括人类思想世界的丰富性，这样做反而扼杀了人们的活力。在第三篇演讲之中，伯林首先承接上篇，重申哈曼的基本思想。接着，布莱克、狄德罗、卢梭等人物先后被提及，他们不是德国人，但在一定程度上都具有浪漫主义的思想，但与德国的思想家比起来，这些人的思想还算不上激烈。他们不具有德国人特有的“憎恨”，这种“憎恨”的对象是“任何已有秩序”和法国人提倡的科学分析。伯林随后述说十八世纪的社会氛围，这样做即为了烘托哈曼，也为了引出伯林眼中真正的浪漫主义之父——赫尔德和康德。伯林重点论说了赫尔德对浪漫主义运动贡献最大的三个观点，分别是他的表白主义（expressionism）、归属的观点（notion of belogning）和真正思想间的相互兼容性。赫尔德认为表白是人基本的行为之一，艺术也是一种表白，因而评价艺术作品不能像狄德罗之辈那样仅就作品本身而评价，应当顾及作者生平、动机、精神状态等因素。词语被每个人借以表白思想，而词语又是深植于民族传统之中的，赫尔德就此推论认为语言是民族纽带。伯林认为历史主义和进化论思想也由此发端。理解不同民族文化，需要找到她的文化重心。启蒙主义者认为存在着生活的理想形式，并极力找寻，然而不同民族的差异性和多样性使得寻找生活的理想形式显得徒劳。赫尔德的思想可以总地归纳为：每个人应当做的是去表达自身的经验、凸显个性、为自身的传统而奋斗。赫尔德之后，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