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约农民合作的传统文化因素分析_徐鸣.pdf.docVIP

哲学与文化建设 PHILOSOPHY AND CULTURE CONSTRUCTION 制约农民合作的传统文化因素分析 ■ 徐 鸣 1 ■ 张学艺 2 （1.中国社会科学院 中国 北京 100009； 2.北京科技大学 中国 北京 100083） 【摘 要】 在中国乡村社会中，农民一直保持着互助合作的传统，但从合作的范围来看，这种合作局 限于血缘和地缘范围内，是村落熟人社会中的合作，而非西方的集团式合作。 在我国传统农业向现代农 业转型的过程中，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逐步确立，农民面对的是统一的社会化大市场，农民的合作 也需要由传统熟人社会范围内的合作走向现代的以契约为主的超越血缘和地缘的陌生人之间的团体 式合作。然而，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存在着一些阻碍农民合作由传统走向现代的因素，其中包括农民的“分 散性”、农民的“自我主义”和农民特殊的公平观。当前，在政府积极推动建立新型农民合作经济组织的形 势下，我们只有认识到这些制约农民合作的传统文化因素，进而通过有效的宣传和教育提高农民的合作 意识、培养农民的合作精神，改变农民“善分不善合”的现状，才能真正帮助和引导农民重新走向合作。 【关键词】 农民合作；传统文化；合作精神 【中图分类号】 G122 【文件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6-7426［2014］06-0128-03 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这种文明是一种典型的 农业文明， 自古以来中国就是一个小农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国 家，农业生产一直延续着一家一户分散生产和经营的模式。 新 制度经济学中历史制度主义的观点认为，历史上先期形成的制 度会在后期的制度变迁中留下印记，形成路径依赖。 因此，在中 国几千年农业文明积淀中形成的正式的制度规范和非正式的 制度如习俗、惯例、禁忌等，都在潜移默化地规范着农民的行 为。 我们要深入了解和理解当前农民在合作过程中的所思所想 所为，促成他们形成有效的农民合作，就有必要对制约农民合 作的传统文化因素进行研究。 在中国乡村社会中，农民一直有着互助合作的传统，但从 合作的范围来看， 这种合作往往局限于血缘和地缘范围内，是 村落熟人社会中的合作，而非西方的集团式合作。 在传统农业 向现代农业转型的过程中，随着现代市场经济的确立，农民面 对的是统一的社会化大市场，农民的合作也需要由传统熟人社 会范围内的合作走向现代的以契约为主的超越血缘和地缘的 陌生人之间的团体式合作。 但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存在着一些阻 碍农民合作由传统走向现代的因素，大致可以概括为：（1）农民 千百年来缺乏集团生活的锻炼而呈现出“一盘散沙”的状态，缺 少合作精神、法治精神等；（2）中国以伦理组织社会而呈现出差 序格局，由此造成了以己为中心的“自我主义”。 农民办事和处理 问题的态度都是依照对象与自己关系的亲疏厚薄来做决定，这 种由私人关系构成的社会缺少现代合作所必备的公共意识；（3） 传统小农特殊的公平观， 即在作出各种抉择前会以他人为中心 做出“成本—收益比”的考量，因此就会增加合作的成本，制约着 现代的超越生存需要之上、为实现共同经济利益而形成的合作。 一、“一盘散沙”的小农 孙中山先生曾以“一盘散沙”来形容中国农民，说明小农分  散性这一特点。 余英时先生认为：“中国文化以小农形态为其显 著特点之一，小农心理是得过且过，息事宁人。 ‘一盘散沙’的性 格也许与此有关，因为秦汉以后，中国的小农有各人自理的分 散倾向，发展不出团队精神来，欧洲中古的农村却有不同。 根据 孔恩的说法，欧洲农民的村落是一个集体（collectivity），因为村 落中有公地和公共牧场，彼此必须合作，从耕种到收获都要组 成团队（team）才成。 这也许近乎周代‘十千维耦’的情况。 ”① 梁漱溟认为，中国小农的分散性是因为中国人倚重家庭家 族生活，缺乏西方社会那样的集团生活所致。 集团生活的标准 大致可以概括为三点：一、要有一种组织，而不只是一种关系。 组织的特征为有范围（不能无边际）与主脑（需有中枢机关）。 二、集团生活的范围超越家族，家族组织不能算作集团生活中 的一种组织，集团生活中的组织应是建立在地域、职业、宗教信 仰等基础之上的。 三、在集团生活中，每个人都会受到约束，并 且彼此之间有着切身的利害关系。 符合这三个条件的就是集团 生活，不符合的则不是，由此得出中国人是缺乏集团生活的。 根据梁漱溟的观点，中国的家庭生活为主与西方的集团生 活为主这两种社会结构的差异源于文化上的差异，而文化差异 的根本在于宗教。 在中国，儒教中的“周孔教化‘极高明而道中 庸’，宗法社会的生活无所骤变（所改不骤），而润泽以礼文，提 高其精神。 中国遂渐以转进于伦理本位，而家族家庭生活乃延 续于后。 西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