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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 ·CHINAS ECONOMY 中国宏观经济：复苏中蕴藏风险* □刘元春（中国人民大学） 中国宏观经济在政府强大的刺激政策作用下，于2009年第二季度实现“止跌、触底”，但这种局面并不坚实；在萧条和政 策性救助的双重作用下，中国宏观经济呈现出明显的两面性——政策层面的反弹与市场层面的下滑并存，并没有进入“市场 性反弹阶段”，更没有步入稳定复苏的通道之中。 在宏观经济两面性的作用下，很多传统的宏观经济传递机制和运行规律被打破，导致大量宏观变量出现“结构分化”、“相 互冲突”的态势，全面复苏面临巨大的不确定性。这些分化与冲突的宏观变量在动态上的调整将导致中国宏观经济呈现“底 部振荡”的运行特征，并导致未来经济复苏将面临大量的风险。 2008年3季度以来加速下滑的中国宏观经济在 其核心原因在于几个方面： 2009年总体表现如何，已经成为目前宏观领域争论的 第一，内需的快速提升弥补了外需的下滑。根据 一个核心问题。一方面以国际投行和国内证券研究机 测算，2009年全年经济增长8.4个百分点中，消费增长 构为代表的乐观派在资本市场上强烈鼓吹中国经济的 将贡献4.2个百分点，占增长因素的50%，而投资增长 强劲反弹，而另一方面以一些学术机构为代表的悲观 贡献5.8个百分点，占增长因素的69%，而外需增长贡 派却在反复强调目前经济下滑的压力依然严峻，经济 献-1.6个百分点，占增长因素的-19%。 企稳的基础不扎实。因此，如何客观全面地看待目前 第二，“去存货投资”逐季减少，导致存货投资从较 中国宏观经济的各种数据已成为当前宏观研究领域的 高的负增长进入正常的正增长状态，从而导致资本形 首要问题。本文认为，从2008年3季度以来，中国宏观 成总额的逐季增加。 经济数据出现大量的变异和分化，单纯根据某一类数 2009年1季度虽然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增长 据来判断中国宏观经济的现状将出现重大的失误，对 28.8%，固定资本形成总额实际增长达到24%，但由于 中国宏观经济较为科学全面的分析要求我们不仅要看 萧条时期的“去存货”，存货投资为负增长，导致资本形 到目前经济的反弹面和下滑面，更为重要的是应当对 成总额实际增长率只有7.2%。这种大规模的负存货 于目前矛盾、分化的数据在一个统一的框架中得到一 投资在第二季度开始全面逆转，从而导致资本形成总 致的解释。因此，本文将在一个萧条经济分析框架中 额增速大幅度提升，全年估计将达到17%左右。 对目前宏观经济的各个方面进行解析。 第三，由于统计翘尾的因素，2008年宏观经济逐 季加速下滑直接导致2009年季度增速的统计基数先 一、中国宏观经济触底的6大表现 高后低，进而导致其增速在平稳回升过程中出现季度 2009年中国宏观经济依然面临外部环境恶化、国 同比加速的现象。 内周期性力量进一步释放等多重压力，但在宏观经济 政策的强力刺激下，中国宏观经济成功终止了2008年 图1 中国GDP增速 （单位：%） 3季度以来加速下滑的态势，并开始步入“止跌触底→ 结构分化→底部振荡→前期复苏”的进程，其中经济 “止跌、触底”集中体现在以下6个方面： 1.GDP增速触底回升，回升的速度相对平缓，全年 增速将超过8% 中国GDP增速之所以呈现“触底回升”发展态势， * 本文是中国人民大学宏观经济预测与分析报告（2009年第二季度）的一部分。报告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和中国人民大学宏观数据 库。 国际经济评论 2009.9-10 37 中国经济 ·CHINAS ECONOMY 2.在扩张性的信贷政策和财政政策的支持下，固 贴以及转移支付加大等措施的刺激下，2009年消费没 定资产投资呈现“止跌、井喷”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