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鬼域和天界――浅探李贺诗中的三重世界.pdfVIP

V01．30No．5 Yue 东岳论丛May．，2009 2009年5月(第30卷／第5期) (DongTribune) 人间L鬼域和天界 ——浅探李贺诗中的三重世界 季建萍 (浙江广播电视大学萧山学院，浙江杭州311200) [摘要]中唐诗坛怪杰李贺的诗，格调瑰奇，意境邃僻，“危峰绝壑”，探赏维艰，在中唐诗坛上树立了一种瑰 奇幽峭的艺术风格。在唐代诗人中，还没有谁像他那样自觉地感知生与死，正视衰老、死亡，并且大量地描写“鬼”。 从人间、鬼域、天界诸方面对李贺思想做一些粗浅的探讨，从中或许可以发现产生其怪诞诗风和奇特意境的根源及 其发展轨迹。 [关键词]李贺；人间；鬼域；天界 [中图分类号]1207．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8353f2009J05—0084一03 在中国古代灿若群星的诗人当中，李贺是受争议颇多的一位。他以有生短短的二十七个年头，写了二百 三十余首诗歌，创造了一个幽艳奇幻的独特诗歌意象王国。后世学者喜之赞之学之者有之，贬之毁之弃之者 亦不乏其人，众口纷纭，莫衷一是。喜之者把他和李白同列，爱其“诗篇超物象”，号其人为“诗仙”，称其诗为 “微妙法言”。贬之者嫌其“过分刻琢”，“理不胜辞”，骂其为“妖”为“鬼”。更有甚者，竟然将其诗集“投于溷 中”。虽然如此，李贺诗歌毕竟以其独特的风格和意境，发扬了中唐一代“尚奇”、“尚怪”的诗风，不愧为百花 争艳的唐代诗歌艺苑中一朵艳丽夺目的奇葩。本文结合具体的时代背景，试图对李贺复杂矛盾的思想作一 次正本清源的归类，从中或许可以发现产生其怪诞诗风和奇特意象的根源及其发展轨迹。 人间——科举入仕的泡影 李贺一生短促，却经历着中唐德、顺、宪三朝。这一时期，巨大辉煌的大唐帝国，正在逐渐走向衰落，昔日 的胜景已是过眼云烟。生活在这一时期的知识分子，由于不安定情绪的增长，普遍感到精神空虚，开元天宝 年间的那种热情浪漫已普遍转为冷淡和不安，内倾的怪谲代替了外露的坦荡，传统见解开始受到很多人的怀 疑，严肃的理性思考也被很多人所抛弃。李贺的心态是中唐文人心情的最好表白，由于人{flX寸客观现实的沮 丧和失望，终于导致了他们盲目地去追求主观的心灵。中唐社会所呈现的那种颓丧，乃是酝酿与萌生众多病 态人格的温床。 李贺家乡昌符县，是个自然风景极美的地方。李贺在《南园》、《昌谷》、《兰香神女庙》等诗篇中均有描 述。这里是洛水流经之地，旷野郁郁葱葱，山峦起伏跌宕、泉水湍泻，色彩各异的山果悬挂枝头，蝶飞蜂舞，在 这样的环境生活，李贺的童年应该是无忧无虑、幸福美好的。但当时的昌符县并不是世外桃源。在李贺出生 后十余年里，昌谷相邻的州郡都遭受危机和动乱。贞元六年(790年)，江淮一带发生大旱，河北镇州和山东 淄青的藩镇互相残杀，西陲吐蕃入寇截断河西走廊。这一连串事件，对昌谷都有冲击，在李贺的心灵上烙下 了永久的痕迹。这种时代大背景对李贺人格的形成起了决定作用，使他的童年涂上了感伤忧患的色彩。 李贺是郑王李亮之后，虽然从李亮到李贺，历时约两百年，这一极为疏淡的血脉并不能给李贺的家族带 来什么荣光。但流淌在血液中的那种王公贵族的傲气，却始终在李贺的思想意识中存在，李贺唯恐别人忘记 他高贵的身份。在《金铜仙人辞汉歌》中他提醒人们：“唐诸王孙李长吉遂作《金铜仙人辞汉歌》。99《仁和里杂 叙皇浦提》再次说：“宗孙不调为谁怜?”一再以所谓“唐诸王孙”、“宗孙”自称。唐王室以陇西成纪为郡望，李 贺就将自己的籍贯也定到陇两成纪。在《酒罢，张大彻索赠诗时、酒阑效潞幕》诗中说：“陇西长吉摧颓客，酒 [作者简介]季建萍(1968一)，女，浙江广播电视大学萧山学院讲师。 人间、鬼域和天界 阑感觉中区窄。”一副自恃高傲的模样。李贺靠这种虚无的“唐诸王孙”来确认自己的自身价值。实际上，他 与“唐诸王孙”的生活地位有着遥远的距离。作为一个没落贵族，他的家境相当窘困。他的父亲李晋肃曾到 四川做过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