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编辑】从志伊学颜到志孔学孔试论明儒王艮的为学路向与归宿.pdf

V01．3INo．5 Yue 东岳论丛May．，20／0 Tribune) 从“志伊学颜到“志孔学孔 ——试论明儒王艮的为学路向与归宿 张路园 (山东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济南250100) [摘要]宋明理学作为儒学发展中的重要阶段，亦有自身的学术演变脉络。其中，在认同“学而至圣”这一价 值理念的前提下，有关为学路向与归宿的构建则呈现出由“志伊学颜”到“志孔学孔”的话语转向。阳明后学的代 表人物之一王艮借助对孔子人格的诠释与推崇，以志孔、学孔的主张，通过对“位”的有意忽略，化解了宋明传统中 “志伊学颜”命题的困境；进而通过民间社会的重建，拓宽了为学实践之领域，建构起以立足民间社会而倡导修身讲 学为内容的为学之路。 [关键词]王艮；志伊学颜；孔子；修身讲学 [中图分类号]B248．3 [文献标识码]A 儒学作为对中国哲学影响深远的学术流派，经历了长期的发展演变。在其发展历程中，先后出现了原始 儒学、汉唐经学、宋明时理学化的儒学等形态。以超越汉唐、直承孔孟为期许的宋明理学，高标了原始儒学成 圣的理念。在“圣可学而至”的肯定回答中，理学开山周敦颐为士人圣贤隋怀的落实提供了“圣希天，贤希圣， 士希贤”之为学次第，并具体化为“志伊尹之所志，学颜子之所学”的命题④。这一为宋儒所认同的为学路向 与归宿，随着明朝中后期民间社会主体意识的觉醒，也相应地发生了某种学理转向。当然，这一转向在阳明 处即已呈露端倪，而至阳明后学尤其是其中的代表人物、泰州学派的创始人王艮这里，更是得到了进一步推 拓。王艮在接续心学宗旨的基础上，一改学者盛谈的志伊学颜的论调，提出“志孔子之志，学孑L子之学”②，借 助对孔子人格的诠释与推崇，对以“内圣外王”为主旨的为学路向与归宿做出了自己独特的阐释，使之呈现出 与传统理学不同的新内涵。本文即拟立足于晚明儒学学理转向的语境，对王艮有关为学路向与归宿的理解 作一番粗浅的探讨，以明示其在学理转向中所做的贡献。 伊尹是儒家致君泽民的榜样，颜渊则代表了儒家自我修养的典范，前者是外王，后者是内圣。在周敦颐 看来，学而至圣的道路要首先从学习伊尹、颜渊这两位大贤开始，并展开为内圣外王之格局。 但这一由周敦颐所构建、为宋明理学家所认同的为学路向在实践中却不得不面临两方面的困境：其一， 无论是“希贤、希圣、希天”的为学次第，还是“志伊尹之所志，学颜子之所学”的为学规模，面向的主体都是士 阶层。这在晚明民间社会主体意识觉醒的背景下，显然无法应对平民阶层对践行圣贤情怀之路向与归宿的 要求。其二，内圣与外王之间存在一定的张力。内圣作为自我修养之路，具有“求则得之，舍则失之”般的“得 失由我”的特征，而外王作为外在事功的成就之路，需要许多外在条件的制约。在有着“得君行道”④意向的 宋儒那里，出仕或者“有位”就是实现外王事功的～个重要条件。志伊学颜命题的确立即折射出此点。诚然， 有德在位，是儒者得以践行淑世济民之情怀的理想境遇，但大多数情况下，“位”作为实现外王的一个因素并 [作者简介]张路园，山东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 ①《通书·志学第十》，《周敦颐集》，北京：中华书局1990年版，第22页。 ②《语录》，《王心斋全集》，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第4页。以下所引《王心斋全集》皆依此本，不再注明版本。 ③余英时以“得君行道”作为士大夫阶层实现外王理想的途径。见所著《朱熹的历史世界》第八章，北京：生活·读书·新知 三联书店，2004年版。 124 从“志伊学颜”到“志孔学孔” 不为士人所左右。当外在环境无法实现其行道理想时，“隐”便成为士人的一个人生选择。尤其是在明朝正 德、嘉靖年间，随着君主专制的强化，士人之被摧折者比比皆是，归隐成了许多人的共同追求①。对儒家而言， 舍“内圣”非儒，舍“外王”非儒，只有“内圣”与“外王”统一起来，才具备了儒的基本资格。那么依循宋儒确立 的志伊学颜之路向，王艮时代的士人便不得不面对为学实践中内圣与外王的内在紧张，其为学的终极归宿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