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徊”的趣味——关于鲁迅一个文学批评的笺疏和考释.pdfVIP

双月刊2010年第2期(总第5期) l ．}r rJ “低徊’’的趣味 关于鲁迅一个文学批评的笺疏 与考释 ◎ 高恒文 (天津师范大学文学院) 内容提要： “低徊”的趣味，是一种审美情趣，作为一个文学批评术语，2O年代鲁迅、周作人在评论 日 本文学时曾经使用过。本文以这一术语为中心，讨论鲁迅批评废名小说时使用这有术语的意义， 并进而推论鲁迅批评废名小说的隐含意义——鲁迅审美思想的变化及其对周作人、废名的审美趣 味、文学风格的批评。 关键词： 低徊 、鲁迅、废名、周作人 、夏 目漱石 鲁迅对废名从 ((竹林的故事 到 桥》、(莫《 态”。不过鲁迅这里用的是史的笔法，即所谓的 须有先生传》的小说创作，有一个著名的论断揭 春“秋笔法”，没有直接提出批评，而是说 “从率 示其创作的变化，这就是我们十分熟悉的 (《中 直的读者看来”，似乎不完全是 自己的意见，语 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序 中的一段话 ： 调颇为客观，有效地缓和了比较严厉的批评之 意。其实，这恰恰也是——或者说也包括——鲁 后来以 废“名”出名的冯文炳，也是在 浅 迅 自己的意见，因为据作者 自注，这篇 ((中国 草 中略见一斑的作者，但并未显出他的特长来。 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序 于 “一九三五年三月 在一九二五年出版的 竹林的故事》里，才见以 二 日写讫”，而在此几乎同时，鲁迅在 势所必至， 冲淡为衣，而如著者所说，仍能 从“他们当中理 理有固然 一文的开头，就这样批评废名说 ： 出我的哀愁”的作品。可惜的是大约作者过于珍 惜他有限的 “哀愁”，不久就更加不欲像先前一 有时发表一些顾影 自怜的吞吞吐吐文章的 般的闪露，于是从率直的读者看来，就只见其有 废名先生，这回在 人间世 上宣传他的文学观 意低徊，顾影 自怜之态了。 了：文学不是宣传。 鲁迅显然是批评其 有“意低徊，顾影 自怜之 这里的 顾“影 自怜”，显然与 (((中国新文学 60 ／现代中文学刊 大系)小说二集序 中的 有“意低徊，顾影 自怜 废名君的小说里的人物也是颇可爱的。这里 之态”是互文关系，甚至可以看作后者的最直接 边常出现的是老人，少女与小孩。这些人与其说 的出处。而就此时着力写作杂文的鲁迅来说 ，自 是本然的，无宁说是当然的人物；这不是著者所 然也可以说是一个 “率直的读者”。按， 势所必 见闻的实人世的，而是所梦想的幻景的写像，特 至，理有固然))一文，鲁迅生前没有公开发表， 别是长篇 《无题 中的小儿女，似乎尤其是著者 收入后来的 集外集拾遗补编 中。这并不是说 所心爱，那样慈爱地写出来，仍然充满人情，却 鲁迅有所顾忌而故意使用 “春秋笔法”来回避直 几乎有点神光了。……废名君小说中的人物，不 接的批评，合理的解释也许是 中国新文学大系 论老的少的，村的俏的，都在这一种空气中行动， 小说二集序》那样措辞是史论的文体原因之使然。 好像是在黄 昏天气，这时候朦胧暮色之 中一切生 史论当然有作者的史识 ，但史识必须出诸客观化 物无生物都消失在里面，都觉得互相亲近，互相 的 “公意”而尽量避免过于个人化的 “私意”形式。 和解。在这一点上废名君的隐逸性似乎是很 占了 鲁迅深于史学，自然长于此道，有((中国小说史略)) 势力。0 在前，他对这种文体当然是得心应手。此似小节， 实属大端，历来论述鲁迅文学创作之 “艺术”者 周作人把 “隐逸性”解释为废名创作变化的 众，而于 (《中国小说史略 等孜孜以求证其 “史 重要原因，而所谓的 “隐逸性”即他在这篇文章 识”者亦众，其实领略其史著的 “笔法”，未尝 开头所说的： “从意见的异同上说，废名君似很 不是推敲其 “史识”的正途，抑或有助于深于认 赞同我所引的说蔼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