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方言语法的研究再议.pdfVIP

330 汉语方言语法研究再议 ARemarkon ofChineseDialect Study Grammar： and investigation Comparison 詹伯慧(暨南大学) 1．引 言 汉语方言语法研究在汉语语法研究中的重要性，在中国语言学界早 已有了共识。两年前在第二届汉语语法国际研讨会(广州暨南大学) 上，我就汉语方言语法研究的情况作了回顾与展望，提出今后方言语法 的研究宜乎在“调查、调查、再调查”和“比较、比较、再比较”上下 工夫，颇得与会同仁的共鸣。两年过去了，新的一届研讨会又开始，今 天借此机会，再就有关汉语方言语法的调查与比较问题略抒管见，以求 教于同道方家。 2．关于调查 当代汉语方言的研究的主要依据是活着的方言口语。离开活生生的 口语，根本谈不上汉语方言的研究。这一方面是因为方言书面文献难 求，历史上记载古代汉语方言的文献资料尤其难求。中国语文学虽然有 悠久的历史，也积累下来堪称丰富的文化遗产，但由于传统观念上一向 总是把地方方言和“土语”、。土谈”等概念联系在一块儿，认为“土 语”、“土谈”之类是不能登大雅之堂的，这就使得后人难以看到有多少 书面文献保存下地方方言的资料了。扬雄当年编纂《方言》一书，他是 认识到唯有如实记录下活在各地民众(包括士兵)嘴上的口语实际，才 得以真实地反映出当时各地方言复杂的情况来的。这也正是扬雄誓方 言》最具学术价值的一个重要方面。可以说，扬雄在这一点上是颇有一 点前瞻性意识的。我们在评价扬雄这一作为世界上最早出现的方言词汇 汉语方言语法研究再议 33l 比较著作时，自然会想到他所采用的调查方言词语的方法，跟我们今天 在现代语言科学指引下的“田野调查”，真是何其相似乃尔!我们有时 候也用上“一脉相承”的说法。就词汇调查的思路而言，两千多年前扬 雄对各地方言词汇调查记录的方法，和今天我们实地调查口语中的方言 词汇，确实颇有一点承传发展的关系。但就具体的调查方式和调查内容 而言，两千年后的今天，跟两千年前的扬雄的时代，当然是不可同日而 语了。另一方面，我们还注意到，有时我们也能偶尔从一些书面文献中 看到零散而非系统的某个方言情况的记载，但其可靠性往往得打个折 扣。比如，一些著名的传世之作，或由于作品出自某地作家之手，或由 于作品内容富有地方色彩，我们读着这些作品难免也会想到其中会有一 些反映地方方言的语言因素，因而有人甚至以此为依据研究起作品中所 反映的某地方言来。这种完全依赖谈不上系统性的方言材料来研究地方 方言，其准确性、可靠性自然会是个问题。根据可靠性不很高的书面文 献来整理、描述，以至于分析比较汉语方言，也就很难保证会有足够的 可信度和科学性了。说到底，方言的研究始终应以口语的调查记录为主 要依据，缺少了口语调查做依据，总是难以取得预期的效果的。正因为 方言研究主要要从口语出发，实地调查、田野调查也就成为方言研究不 可缺少的敲门砖了。既然是口语，语音(方音)的调查就不可少。尽管 你的兴趣可能只在方言的语法，也得从方言语音的记录和了解人手。毋 庸置疑，语音跟语法之间，正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当我们说到方 言语法的研究要强调田野调查时，就意味着要从语音入手，先通过语音 了解，掌握方言的大体面貌，然后再进而有哪些信誉好的足球投注网站、归纳、剖析语法方面的 问题。方言调查需要有适用的调查表格、调查大纲。汉语方言语音的调 查半个多世纪以来一直沿用从赵元任在现代吴语的调查中开始设计使 用，历经丁声树、李荣等多次修订补充的《方言调查字表》。这个《字 表》选用常用字3700多个，依《广韵》声韵调排列，用来调查方言语 音，容易归纳出方言语音在古今语音演变中的表现，迄今仍是方言语音 调查中必不可少的依据。汉语方言词汇的调查自从1958年中国科学院 (现为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方言组为调查河北方言编了一个收 +词4000多条的《方言词汇调查表》，并由《方言》杂志于1981年第三 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