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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明中期商人传记的分类与发展脉络 张世敏 摘要：商人传记是研究明清商人最重要的文献之一，按照传主的不同可以分为高士化商人传记、一般商人传 记与机诈商人传记三类，它们有着各 自的发展脉络。高士化商人传记在明中期经历了主导地位被取代的发展过 程，一般商人传记经历 了由从属地位到成为商人传记主流的发展过程 ，机诈商人传记数量很少，从未成为商人传 记的主流，但与史传惩恶的传统一脉相承，其中有着清晰的承袭脉络。高士化商人传记与一般商人传记在不同 阶段主导地位的变更，反映了明中期商人传记请托应酬之文的特征越来越明显。高士化商人传记的薪火相传以 及机诈商人传记的不绝如缕，表明商人传记承袭着史传的优良传统，并未完全蜕化为请托应酬之文。 关键词 ：商人传记 ；史传；请托应酬之文 中图分类号 ：K248；1207．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CN61．1487．(2014)12．0024．04 商人的墓志铭、传记、寿序等，是研究明清商人最重要 重要文献的把握，而不是简单地把商人传记看成是谀词。 的文献，对此，余英时在 《士商互动与儒学转向》一文中 通过对 《四库全书 《续修四库全书))、《四库全书存 已有明确的论述。墓志铭主要记述墓主的 “学行大节；小 目丛书》中明中期的文集进行拉网式的翻检，笔者从金瑶、 善寸长，则皆弗绿”，[‘传记则注重 “随所传之人变化” 汪道昆、王世贞、宋仪望、刘凤、方弘静、吴子玉、郑若庸等50 文体上的差别，使传记能够更加细致地反映传主的生平小 位作家的文集中，搜集到 160篇商人传记。3[1本文将在系 事、宗教信仰等情况。因此，同样作为研究明清商人的重 统清理的基础上，对它们进行分类研究，按照传主的不同， 要文献依据，商人传记比商人墓志铭具有更高的价值。 将这 160篇商人传记分为高士化商人传记、一般商人传记、 在明清商人研究实践中，学者们非常注重运用商人 机诈商人f 已三类。通过理清三类商 人传记各自发展脉络， 传记、商人墓志铭作为立论的文献依据。然而 ，相对文献 试图对商人传记的各个组成部分及整体有更准确的认识。 的重要价值，同行学者对商人传记本身的研究，还未给予 一 、 高士化商人传记主导地位的逐渐丧失 必要的重视。张海鹏等主编的 《明清徽商资料选编》收 高士化商人传记最早可以溯源到地方志。宋代罗愿 录了不少徽商传记 ，算得上是第一部对商人传记进行搜 所纂 《新安志》卷八 《汪廷美传》，传主是一位兼有农、 集、整理的著作。此后，对商人传记、商人墓志铭进行文 商身份的商人，传中所载其高义之行 ，庆历中，被 “知县、 献整理一直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 ，研究成果只有两篇硕 秘书丞蔡巽摭其事刻之石。”[4】2与宋代 《新安志》一 士论文，分别是耿传友 《汪道昆商人传记研究》、孔祥礼 脉相承，明代地方志中有不少高士化商人传记，如嘉靖 《王世贞商人传记研究》。 《太仓州志》所载孙天富、陈宝生二位商人的高义之行。 上述研究成果存在以下两方面的不足：第一，未对某 受地方志 “以陈教化”[5编撰理念的影响，明代文集也 一 时间段的商人传记进行系统的清理。张海鹏 《徽商研 出现了数量可观的高士化商人传记。明中期商人传记产 究资料选编》中收录的商人传记，只有徽商传记，且只是 生之初与兴盛期两个不同的阶段，高士化商人传记在商 部分的徽商传记；耿传友与孔祥礼的论文，都只搜集了某 人传记中所 占地位是不同的。 一 作家文集中的商人传记。第二 ，未进行能够反映商人传 1．产生之初 占主导地位 记流别及发展过程的分类研究。张海鹏 《徽商研究资料 在商人传记产生之初，文人为商人作传是十分谨慎 选编》将文献分类编次，所收录的商人传记被归入十几个 的，有一定地位的文人只为高士化的商人作传。因而，在 类别，但这种分类法不能反映商人传记的流别；耿传友 《汪 这个阶段高士化商人传记即使不 占数量上的优势，但却 道昆商人传记研究》、孔祥礼 《王世贞商人传记研究》未 占据着主导地位。 对商人传记进行分类。系统清理是认识商人传记整体面 李梦阳有卖文之举，李开先在 《李崆峒传》中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