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荀的人性论和先秦社会由贵族为主体向平民为主体的变迁.pdfVIP

儒争全球箫嬗(2007眩沂·着山)荀子思想的管代僵值圉除拳街研言于曹言令文集 孟荀的人性论与先秦社会由贵族为主体 向平民为主体的变迁 中山大学哲学系 冯达文 【摘要】孟、苟在人性主张上的不同，与他们各自所取的审视角度与方法的不同有关：孟子 从人生存的社群性切入，苟子从人的个体性切入；孟子关切人在社群生存中的具体性、历史 性与情境性；苟子的视角则表现为一种抽象的假定。 两种不同的审视角度与方法，与先秦社会历史由贵族为主体向由平民为主体的变迁密切 相关。贵族讲究精神教养，注重才情与风度：平民取代贵族成为社会主体，却凸现了一种个 体性、工具性、功利性追求。 孟子的性善论，关切人的精神教养，是把人往上提升的；苟予的性恶论，以好利恶害论 人，人被往下拽落了。但平民也应该有同等的机会与权利。性恶论在把人往下拽落之后所实 现的同一化与均等化，固然消解了贵族的特权，可视为进步；但也消解了人的精神教养，似 亦在坠落。 【关键词】孟子苟子人性论贵族平民 (一) ．在人性论问题上，孟子道“性善”，而荀予称“性恶”，这是人所共知的。 孟子道“性善”的理据是：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 皆有之。恻隐之心，仁也；羞恶之心，义也；恭敬之心，礼也；是非之心，智也．仁义 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已。故日，求则得之，舍则失之。或相倍蓰 而无算者，不能尽其才者也．1 盂子这里所说的“恻隐”等四心，为情感心。孟子认为这四种情感心，即是仁、义、礼、智 之四种道德心，故属“善”；这四种道德心为“人皆有之”，那是指的它的普遍性；这四心“非 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则是指的它的先天性。这四种道德心，为先天赋予人，构成为人 的本性的。故日“性善”。 苟子称“性恶”，也以先天禀赋为言： 性者，天之就也．2 不可学，不可事而在天者，谓之性。3 此即以“先天”所得论“性”。且苟子亦谓人先天所得为“情”： 性之好、恶、喜，怒、哀、乐谓之情。1 t《孟子·告了￡》。 2《苟子·正名》。 3《苟子·正名》。 498 儒拳全球箫埴(2007瞧沂·着山)荀子思想的营代僵值图隙拳衡研言寸曹言龠文集 情者，性之质也。z 苟子这里亦以“情”为“性”，而常称“情性”。至此，苟与孟似无太大不同。 然而，在苟子看来，人先天秉得的这种“情性”，并非如孟子所说，是“善”的，实乃是 “恶”的。苟子的理据是： 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顺是，故争生而辞让亡焉。生而有疾恶焉，顺是，故残 贼生而忠信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声色焉，顺是，故淫乱生而礼义文理亡焉．…… 用此观之，然则人之性恶明矣，其善者伪也。3 依苟子这里所说，所谓“情”其实是“欲”。人生下来即是“好利疾恶”，生下来即有“耳目 之欲”的，此亦为先天的。在孟子看来，正因为情感心是先天一先验的，未经后天的经验知 识心处理过的，所以才是至当的。及苟子这里，先天的情欲心本无所谓善与恶，只是带着这 种情欲心进入社会、进入经验世界，必会对社会公共建制造成破坏，由之得视为“恶”。显见， 苟子与孟子相反，恰恰不是以先天一先验心为至当的，倒是只以现实经验世界的利害关系为 判准。 (二) 孟、苟同宗孔子，同归儒学，在人性论问题(当然还有其他问题)何以有如许不同呢? 本节先列述近人对孟、苟人性论之别的若干说法并予评点。 梁启超于其所著《先秦政治思想史》一书中写道： 荀子与孟子，同为儒宗大师，其政治论之归宿点全同，而出发点则小异．孟子信性 善，故注重精神上之扩充；荀子信性恶，故注重物质上之调剂。 这是说，孟、苟在人性论上的不同，出于他们在价值取向上的差别。但是，人性论上“性善”、 “性恶”的判定，为事实的判定。事实的判定不一定与价值的认定具同一性。即如苟子，他 指称人性是恶的，但却不以物质的追求为至当的；恰恰相反，他认定人性本恶，而必须做“化 性起伪”的功夫以使人性获得改造。此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