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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费文化与生存美学 ———试论美感作为资本世界的剩余快感 周小仪 　　内容提要 　让生活成为艺术 , 把人的生命活动当作审美活动 , 以美学取代伦理学, 以美育取 代宗教 , 这一思想取向与社会实践在东西方都有源远流长的传统。近代以降 , 从尼采的“酒神精 神”到福柯的“生存美学”, 从佩特“以艺术的精神对待生活”的口号到威廉·莫里斯“让每一个 工人都成为艺术家”的社会理想 , 从周作人的“生活之艺术”到朱光潜的“人生的艺术化”, 从 “波西米亚人”到“波波族”, 从 19 世纪的“纨绔子”、“游荡者”到 20 世纪日常生活的审美化 , 我们面对了一个博德里拉称之为“审美泛化”的世界。这无所不在的生存美学及其内在的心理动 力 ———审美快感与消费文化是什么关系 ? 在当代商品社会的条件下资本以什么样的方式介入审美 活动 ? 本文以美感为中心对这些问题进行了理论探讨 , 并阐述了“代理审美”的概念。 关键词 　美感 　生存美学 　消费文化 　　美感是中国 1980 年代“美学热”中最热 话题是生活的艺术化。作为一种生活方式和社 门的话题之一。它也是李泽厚美学体系的核心 会理想 , 生活艺术化在文人、艺术家中间大规 概念。李泽厚根据马克思《1844 年经济学 - 模流行是在 19 世纪的欧洲。法国和英国的唯 哲学手稿》中有关“自然的人化”思想推演出 美主义运动推波助澜 , 给了它大规模传播的机 的“心理积淀说”, 是当时关于美感的最有影 会。就英国而言 , 当时著名的批评家、艺术 响力的论述。李泽厚所大力倡导并为刘再复所 家、文学家佩特、莫里斯、王尔德对生活艺术 通俗化的“主体性”概念 , 其重要理论依据就 化都有生动的阐述 , 其中王尔德还有过许多惊 是与我们个体的审美活动息息相关的美感。但 世骇俗的实践活动 , 比如奇装异服, 手持玉兰 时至今日 , 随着西方消费大潮漫卷中国 , 在新 花或向日葵 , 把家装饰得色彩缤纷并具有浓厚 的商品社会的条件下 , 我们如何看待美感 , 美 的东方色彩等。但是这些精英派文人的所作所 感是否仍然是主体性概念的理论基石 ? 美感与 为不过是冰山的一角。当时还有众多的通俗艺 资本是什么关系 ? 这些就是本文将要回答的 术家和文人妇女也在音乐、绘画、园艺、装 问题。 修、通俗读物、生活起居等各个方面倡导并实 ① 践生活艺术化的理想。他们的名字我们今天 一、生活的艺术化与审美的资本化 听起来有些陌生 , 但由于人数众多 , 是一个基 在讨论美感之前先谈两个老话题。一个老 础广泛的群体。他们的社会影响 , 对生活艺术 3 © 1994-2011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国外文学 　2006 年第 2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