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解放与民族国家——以解放区文学为例.pdfVIP

2012年 第3卷 第2期（总第10期） 2012年6月15日出版 【现当代文学研究】 女性解放与民族国家 ——以解放区文学为例 摘 要：作为一种民族国家文学，中国现代文学中包含着不同的民族国家想像和实践，它 们通过对个人命运的书写，回答民族国家建构中“什么样的民族国家”、“谁的民族国家”等根本 性的问题。本文以解放区文学为例，考察女性解放与民族国家的关系：一方面，民族国家实践 中存在着性别盲点，甚至会给女性带来新的压抑因素；另一方面，解放区的解放运动不单纯是 民族国家解放，其中还交织着女性解放、阶级解放、社会解放等议程，所以才显著地推进了女性 的解放。 关键词：解放区文学；女性解放；民族国家 现代文学与现代民族国家建构之间的关系， 安置文学本身的丰富性与复杂性、尤其是不同文 已经得到了研究者越来越多的体认。刘禾认为中 学流派之间的歧异？如果所有的现代文学必然体 国现代文学“其实是一种民族国家文学”，“现代文 现为民族国家话语，其中是否又存在着具体民族 学一方面不能不是民族国家的产物，另一方面，又 国家想象（如什么样的民族国家、谁的民族国家等 不能不是替民族国家生产主导意识形态的重要基 等）上的差异甚至于对立？就中国现代文学而言， 地”。这种“主导意识形态”就是“国家民族主义 无论是“革命文学”还是“民族主义文学”，其创始 ① （nationalism）”。无独有偶，柄谷行人在以日本 者都是与国民党有着千丝万缕瓜葛的作家和社 现代文学为个案所作的研究中，同样洞察了现代 团，左翼文学曾经极力批判过这些文学。因此，如 文学的这一秘密：“现代民族国家的核心比起政治 果将左翼文学也归为某种民族国家话语，至少应 性的机构更存在于‘文学’那里”，“‘现代文学’造 该廓清相似的名目之下的不同实践。此外，站在 就了国家机构、血缘、地缘性的纽带绝对无法提供 今天——当民族国家成为世间常态、甚至于机构 ② 的‘想象的共同体’”。相比之下，柄谷的论断更 化时，来观察文学与民族国家建构间的关系，容易 为坚决，并把文学在民族国家想象中的地位抬到 忽略民族国家进程中闪现出的丰富想象力，从而 了非常显要的位置。这意味着民族国家非但是现 也易贬低文学的想象力。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 代文学研究中无法绕开的话题，而且反过来看，同 从世界性的殖民主义、帝国主义中得以解放，也赋 一进程的文学中也记录着民族国家的“秘史”。 予了这些反抗以世界性品格。虽然最终结局都宿 不过，当我们面对这些整体性的结论时，如何 命式地走向了民族国家，但在历史现场之初，并没 ① 刘禾：《文本、批评与民族国家文学》，王晓明主编：《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史论》（修订本，上卷），东方出版中心， 2003年版，第470-486页。 ② [日]柄谷行人著，赵京华译：《日本现代文学的起源》，三联书店，2003年版，第221页。 92 有这一结局可以依凭，“民族”和“国家”之间也并 旗帜性人物弗吉尼亚·伍尔芙（Virginia Woolf）曾 非天然地统一于一体。这正是20世纪30年代中 声称，“作为一个女人我没有国家。作为一个女人 国左翼文学内部爆发出“两个口号之争”的根本原 我不想要国家。作为一个女人我的国家就是整个 ① 因，“民族革命战争中的大众文学”和“国防文学” 世界。”伍尔芙的立场基于中产阶级白人女性，在 中其实寓含了对抗战的意义和走向的不同理解， 随后的女性主义运动中已经受到诟病，但是在这 这些不同并非是细枝末节性质的，不可以用文学 里她将自己与她的殖民主义祖国划清界限，恰恰 内部的宗派斗争、争夺话语权力等等来一语涵盖。 体现了女性主义的真谛——女性主义是一种差异 “什么样的民族国家”、“谁的民族国家”是民 政治，根本上也应该是一种反抗的政治。在反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