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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活实录

学神他只想考倒数第一

高三开学第一天，学霸林薇被告知要和年级倒第一的周倦做同桌。

她皱眉看着那个趴在桌上睡觉的男生——

校服皱巴巴，头发乱糟糟，永远睡不醒。

直到某天她意外看见周倦卷子下压着的奥数金牌奖状。

深夜空无一人的教室，他指尖转着笔解出连她都卡住的压轴题。

“装学渣有意思吗？”

他抬眸轻笑：“那你装乖就有意思了？”

书架最深处，两张泛黄的录取通知书紧挨着：

清华·周倦，北大·林薇。

日期是三年前。

九月的阳光带着夏末的余威，透过高三（一）班擦得不算太干净的玻璃窗，在空气里投下斜斜的光柱，浮尘在其中缓慢翻滚。新学期伊始，教室里混杂着新书本的油墨味、消毒水残留的刺鼻气味，以及一种无声无息的、息的、属于毕业班的紧绷感。

班主任老徐的声音平板的，像一块用了太久、表面已经磨得光滑的黑板擦，在一片寂静里来回刮擦：“这学期座位按上次期末成绩排，优带差，共同进步。”他扶了扶眼镜框，目光在花名册上移动，“林薇。”

被点到名字的女生从靠窗第三排的位置站起身。她穿着洗得干干净净、熨帖平整的蓝白校服，马尾辫束得一丝不苟，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冷静明亮的明亮的眼睛。她是（一）班的标杆，每次大考雷打不动的年级前三，是所有老师口中那种“聪明又努力”的典范。

老徐对她的方向点了点头，手指指向教室最后方，靠近后门那个角落：“你坐那里，和周倦一桌。”

教室里响起一阵极其轻微的、压抑着的骚动。几十道目光瞬间聚焦在林薇身上，掺杂着同情、好奇，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随即又随即又齐刷刷地转向那个角落。

林薇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

那是教室真正的边缘地带。光线昏暗，墙角似乎还积着一点上个冬天留下的灰尘。一张双人课桌孤零零地零零地摆在那里，其中一侧，一个男生正趴着，整张脸都埋在臂弯里，只露出一个黑发的后脑勺，头发有些长，乱蓬蓬地翘着几根。他的校服外套随意地揉成一团塞在桌肚与墙面的缝隙里，身上那件则皱得像咸菜干，肩线歪斜地耷拉着。

周倦。年级倒数的钉子户，成绩单上永恒的背景板，以各种姿态沉睡在每一节非班主任的课堂上。

林薇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她能感觉到那种无形的界限——前排属于奋斗、希望和希望和看得见的未来，而后排那个角落，属于被放弃的混沌。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收拾好自己摞得整齐的书本和笔记，在全班的注视下，走向那个位置。

她的新同桌周身笼罩着一种长时间的、沉滞的睡眠气息。她拉开椅子坐下时，动作很轻，但他似乎毫无所觉，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一下。

第一节课是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讲解暑假作业里的难题拓展，声音抑扬顿挫。林薇挺直背脊，专注地听着，笔记本上落下工整清晰的要点。而她旁边的周倦，仿佛自成一个小宇宙，将所有的知识灌输隔绝在外，睡得天昏地暗。

下课铃响，他才像是被某种内置闹钟唤醒钟唤醒，慢吞吞地直起身，揉了揉一头乱发，眼神惺忪，没有焦点。他看也没看林薇一眼，晃晃悠悠地起身出去了，留下一个清瘦却显得过分懒散的背影。

一整天都是如此。他几乎不说话，除了必要的去洗手间或者打水，大部分大部分时间都以各种姿势补眠。偶尔清醒片刻，也是单手支着下巴，眼神放空地望向窗外，或者百无聊赖地转着一支看起来旧旧的黑色水笔。他的桌面干净得过分，只有几本簇新的、显然没怎么翻过的教材，连支像样的笔都好像只有那一支。

林薇试图履行“优带差”的职责，在一次物理课后，指着他空白一片的课堂练习本，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和：“这道关于洛伦兹力的题目，需要我帮你讲讲吗？”

周倦掀了掀眼皮掀眼皮，那双因为长时间睡眠不足（或者单纯是睡多了）而显得有些氤氲的眼睛瞥了她一眼，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不用，谢谢。”

礼貌，但疏离，拒绝得干脆利落。

林薇不再尝试。她有自己的目标和节奏，没必要在一个自愿沉沦的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他们成为了班上最奇怪的同桌——隔着一条无形的楚河汉界，一个是秩序井然的模范生领地，一个是荒芜颓废的学渣领土，泾渭分明。

打破这种表面的平静，是在一次随堂数学测验后。

年轻的数学老师抱着一摞改完的卷子走进教室，脸色不太好看。“这次小测，整体难度不高，但还有同学不及格！”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下方，“尤其是周倦！四十二分！后面的大题一个字不写，你想干什么？就算蒙几个公式上去也行啊！”

周倦坐在位置上，依旧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对于老师的批评和全班或明或暗的目光毫无反应，甚至微微打了个哈欠。

试卷被分发下来。林薇拿到自己的，鲜红的148分，只在最后一道压轴题的步骤上被扣了两分。她习惯性地检查错处，思路却在那道题的某个关键转换点上卡住了，总觉得标准答案给出的解法有些绕，应该存在更简洁优美的路径。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下意识地用笔轻轻敲着额头。也许是动作幅度稍大，手肘不小心碰掉了摞在桌子边缘的一叠参考书。“哗啦”一声，书散落一地，同时带倒了周倦桌面上那几张被他随手塞在课本下的卷子。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