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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不停殴打我

撞邪后反手举报了地狱

被公司开除那天，我发现自己的痛苦能兑换成现金。

每哭一分钟账户就多一百块，挨骂一次转账一千。

我索性住进鬼屋，天天看恐怖片，靠自虐月入百万。

直到收到一条新通知：

「检测到用户享受痛苦，即将开启进阶模式——」

「明日将派遣三位恶魔，对您进行24小时不间断折磨。」

林伟平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上那一块水渍渗开、边缘发黄霉变的污痕。空气里弥漫着老木头、灰尘和某种难以名状的陈旧气息混合的味道，吸进肺里都带着股沉甸甸的凉意。这是城郊一栋传闻闹鬼的老宅，租金便宜得几乎等于白送，他搬进来已经一周了。

腕表式手机屏幕幽幽亮着，显示着此刻的时间——凌晨三点零七分。也显示着刚刚到账的一笔“收入”：+100.00元。这是他刚才被一个从床底钻出的幻影（至少他希望那是幻影）吓得闭眼尖叫一分钟后获得的酬劳。

这不是梦。一个月前，在他抱着纸箱，被人事经理和保安“请”出工作了五年的公司大楼，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坍塌时，这个名为“厄运馈赠”的应用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手机里。没有下载记录，没有，没有开发商信息，只有一个简洁到冷酷的界面，以及第一条第一条推送通知：

「检测到用户遭遇重大挫折事件‘失业’，符合绑定条件。生命不息，折磨不止。您的痛苦，我等珍视。」

当时他以为是哪个前同事的恶劣玩笑，或者是新型诈骗软件。直到他因为极度的屈辱和愤怒，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时，手机，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持续性精神痛苦（流泪），持续时间：1分钟。奖励：100.00元。已自动存入绑定账户。」

他看着银行APP里那条真实的入账短信，愣住了。随后，他不信邪地回忆被上司当着全部门面羞辱的场景，怒火攻心，又是一阵憋闷的哽咽。

震动再次传来。

「间歇性精神痛苦（悲愤），单次。奖励：500.00元。」

钱，真的能买来痛苦。或者说，他的痛苦，能直接变现。

起初是荒谬，然后是狂喜，再然后，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麻木。他被生活揍趴下了，而这个应用，像是蹲在旁边的看客，往他脸上扔硬币，让他再爬起来，多挨几拳。

他开始“工作”。主动去找劈腿的前女友，听她细数自己的种种不是，“渣男”、“废物”、“没出息”，每一个每一个词都像刀子，但每一刀都价值1000元。他去申请那些明知道不会要他、还会极尽挑剔之能事的面试，一次次被拒绝，每一次拒绝短信传来，账户余额都会跳动增加。他甚至尝试过去挤早高峰死亡地铁线，那种肉体与精神双重碾压的体验，按分钟计费，价格不菲。

但很快，他发现这种零散的“创收”效率太低，而且不可控。他想起了这栋著名的鬼屋。如果能长期浸泡在高度恐惧的环境中……

搬进来的第一天晚上，他就后悔了。老宅子在夜晚发出的每一种声音——木板的呻吟、风的呜咽、老鼠跑过天花板的窸窣——都足以让他心脏骤停。他几乎整夜没睡，眼泪流了干，干了流，不是因为悲伤，纯粹是吓的。天亮时，他顶着两个黑眼圈，查看收入，一夜之间，入账超过八千块。

这地方，是他的金矿。

于是生活有了新的规律。白天，他补觉，或者进行一些低强度的“训练”，比如观看网上能找到的最恶心的医疗事故视频集锦（视觉冲击带来的生理性不适，每分钟50元），或者循环播放上司骂他的录音（每次500元）。到了夜晚，真正的“主菜”登场”登场，他把自己锁在这栋阴森的老宅里，拿着手机当手电，战战兢兢地去探索每一个发出怪声的角落，直面那些或许存在、或许不存在的“东西”。

就像现在。他刚勉强从那床底幻影的惊吓中缓过神，准备下床去喝口水压惊。脚趾触碰到冰冷的地板，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柱爬上来。他摸索着走向房间那台老旧的电冰箱，那是房子里少数还能运转的电器之一，里面塞满了方便食品和啤酒。

手指刚搭上冰箱门把手，一种黏腻湿冷的触感传来。他猛地缩回手，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一看，指尖沾着暗红色的、类似凝固血液的污渍。

心跳瞬间飙上一百二。他强忍着把那声惊呼咽回去，这可都是钱啊！他颤抖着手，抽了张纸巾擦拭把手，却发现那“血迹”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鲜红，更像是什么颜料。

幻觉？还是……别的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冰箱门。

冷藏室的光管接触不良似的闪烁了几下，惨白的光照亮了内部。里面没有什么骇人的东西，只有半瓶牛奶，几个鸡蛋，还有昨天吃剩的半盒速食意面。但就在隔层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一个东西——一个小巧的、用草茎编成的粗糙人偶，脖子上缠着一圈细细的黑线。

林伟的后颈汗毛倒竖。他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往冰箱里放过这玩意儿！

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四肢瞬间僵硬。他想后退，想逃离这个厨房，逃离这栋房子，但他动不了。耳朵里开始出现嗡鸣，视野边缘有黑影蠕动。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在身后，很近，正对着他的脖子吹气，阴冷，带着腐朽的味道。

“呃……”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音节。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外冒，不是因为伤心，是纯粹的、原始的、濒死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