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趾高气昂的动物生肖

说好的鸡打鸣呢？

竞选十二生肖时高傲凤凰对渺小公鸡不屑一顾，

直到落选后才发现自己竟被除名于所有生肖之外，

而取代自己的竟是那卑微的公鸡——

愤怒之下冲去质问玉帝却惨遭打脸：

“连准时打鸣都做不到的高傲鸟儿，凭什么要求人类供奉你为生肖？”

拂晓前最沉的一段墨色里，云海之上，凤凰，凤凰栖梧宫的轮廓刺破黯淡的天幕。这座。这座以万年神梧枝条与七宝琉璃构筑的宫殿，每一片瓦都流淌着自身羽翼上那种独有的、炫目的金红光泽，傲慢地昭示着其主人无可匹敌的地位。宫内，夜明珠温润的光华驱不散角落的幽暗，却将中央那只鸟儿的形态映照得愈发神圣非凡。

凤凰，百禽之王。她微微侧首，用喙梳理着一根尤其修长的尾羽，那羽毛末端自然晕开七彩霞光，仿佛截取了一段浓缩的朝霞。动作优雅、缓慢，带着一种浸入骨髓入骨髓的、不容置疑的尊贵。她的眼瞳是熔金的颜色，此刻半阖着，视线掠过下方那片匍匐的身影。

那是她的臣属，羽族中稍有头脸的都在此地了。孔雀屏息敛翅，连最引以为傲的尾屏都不敢稍展；仙鹤低垂着向来高昂的颈项；就连以聒噪闻名的鹦鹉，也紧紧闭着嘴。空气凝滞，只有凤凰羽翼偶尔拂过空气的微声。

“所以，”凤凰开口了，声音清越，却带着云端俯视的凉意，“那场……‘选拔’？就在今日破晓？”她刻意在“选拔“选拔”二字上顿了顿，一丝几不可查的嘲弄滑过唇角。对她而言，这并非竞争，更像是一场走过场的加冕。天地生灵兆亿，能配得上那十二个时辰之位，受人间烟火供奉、铭刻时光年轮的，舍她其谁？

“回禀陛下，”孔雀连忙应声，嗓音因紧张而略显尖细，“正是。地点在南天门外，由玉帝亲自主持。据闻，首要之重，乃是一个‘信’字，尤指…守时。”

“守时？”凤凰轻嗤一声，尾羽流光随之微微一荡，“于吾等寿元悠长之辈长之辈，弹指千年，‘时’为何物？力量、威仪、祥瑞之兆，方是根本。”她再次低头，欣赏着自己流霞般的翅膀，“那等琐碎规矩碎规矩，不过是约束凡俗蝼蚁的枷锁罢了。”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尖锐亢奋的啼鸣声，像一根细针，突兀地刺破了云下凡间尚存的寂静。“喔——喔——喔——”

殿内众禽微微一微微一骚动。

凤凰蹙紧了眉头，那完美的雍容出现了一丝裂痕。“何物喧哗？”她不悦地问。

角落里，一只负责侦缉四方的小翠鸟扑棱着飞上前，怯生生回道：“启禀陛下，是…是那住在下界荆棘丛里的公鸡。每日此时，他必引颈高鸣，据说…是为唤醒沉睡的大地，为人间报晓。”

“公鸡？”凤凰回忆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形象：羽毛杂乱，色泽灰暗，体格矮小，整日只在尘土间刨食，喉咙里发出粗糙难听的声响。一种混杂着厌恶和鄙夷的情绪涌上心头。“原来是那个粗鄙不堪鄙不堪的东西。”她冷冷道，“声音如此刺耳，形貌更是貌更是丑陋。除了会在这不该醒的时刻吵嚷，还有何能？”

她不再理会这个小插曲，重新沉浸在自己即将到来的荣耀里。在她看来，那公鸡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美”与“高贵”的一种玷污。他竟也敢去参选生肖？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她抛诸脑后——一块路边的碎石，难道会妨碍泰山成为五岳之首么？

然而，那破晓的啼鸣，一声接一声，执着地穿透层层云霄，隐隐，隐隐传来。

南天门外，已是万灵攒动。

珍奇异兽，神通大能者，或腾云驾雾，或驭风乘雷，皆汇聚于此。龙吟清越，虎啸低沉，玄龟沉默如山，狡兔灵动似电……气氛庄严肃穆，又暗流汹涌，每个参与者眼中都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凤凰降临之时，引发了一阵低低的惊叹。她舒展双翼，周身光华流转，瞬间夺走了绝大部分光线与目光。她目不斜视，径直飞向最前方预留的位置，那里云雾自动凝结成台，恭迎她的驻足。她能感受到身后那些敬畏、羡慕，或许还有些许嫉妒的注视，这让她内心的优越感更加充盈。

她看到了龙，那蜿蜒的身姿隐现雷霆，算是值得正眼一看的对手；她也注意到了虎，额前的“王”字蕴藏着杀伐之气。至于其他，诸如盘踞一角的老牛，机敏张望的老鼠，甚至那条无足却能御水而行的蛇，在她心中，也不过是陪衬而已。

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边缘角落，她再次看见了那只公鸡。

他站在一处不起眼的云朵边缘，似乎有些紧张，爪子不安地在云絮里划动着。他的羽毛比起周遭的奇珍异兽，确实显得朴素至极，唯有颈项间一圈羽毛带着些暗淡的金棕色，冠子也不算鲜艳。他努力挺起胸膛，试图显得精神些，但那姿态在凤凰看来，只剩滑稽可笑。

“他也配站在这里……”凤凰内心嗤笑，彻底转开了视线，不再浪费半分注意。

玉帝驾临，威仪笼罩四方。宣布规则之声如同洪钟，回荡在每一个参与者神魂深处：“十二生肖，司掌时序，对应地支，享人间祭祀，铭刻岁月轮回。当选者，须德才兼备，然首要一字，为‘信’！信者，承诺必达，言行一致，尤重守时！今日之试，便由此始……”

凤凰听着，心思却已飘远。她在构想自己被正式册封时的场景，该以何种姿态接受万众朝拜，她的形象将被镌刻在无数器物、画卷之上，流传万古。守时？她需要向谁证明自己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