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坛讲学国市城叁 三纲领与八条目：儒家的政治哲学与

   士人的修身次第

）辑六第（

   郭晓东

非常荣幸今天能在这里和大家一起交流。今天我们要介绍的是

一部儒家的经典——《大学》。同学们应该都知道《大学》，它是“四

书五经”之一，是儒家经典中最短的一篇。我们都知道儒家最主要

的经典是“四书五经”，但其实“四书”的概念和“五经”的概念并

不是那么好相提并论。“五经”的概念很早就有。先秦的时候就有所

谓《诗》《书》《礼》《易》《春秋》，而“四书”这个概念很晚才出现。

宋代朱熹把《论语》《孟子》《大学》《中庸》这四部儒家经典集合起来，

并给它们作了注，写了一部《四书章句集注》，于是“四书”之名才

正式成立。《大学》原本只不过是先秦时代的一篇普通文献，是《礼记》

中的一篇而已。但是到宋朝，当时的理学家觉得这篇文献非常重要，

认为它非常充分地表达了儒家对政治的看法，同时又认为它为士人

的修身功夫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次第，于是纷纷开始表彰这篇文献，

并将它与《论语》《孟子》《中庸》相提并论，这才有所谓“四书”之名。

可以说，宋朝之后，“四书”就成为儒家新的经典。宋以前，人们在

提起儒家经典的时候只会提到“五经”，但是宋以后，特别是从元代

开始，统治者将朱熹所注的“四书”作为科举考试最基本的教科书，

“四书”的地位慢慢得到了提升，并且超过了“五经”的地位。所以

元明清三代，一个读书人可以不读“五经”，但必须读朱熹的《四书

章句集注》。在朱熹的《四书章句集注》中，《大学》又是最重要的文本。

因为朱子本人非常重视《大学》，认为《大学》是读书人读书的起点，

所谓“入德之门”。从这个意义上说，《大学》成了儒家经典中的经典。

我的讲题之所以叫《三纲领与八条目》，是因为朱熹把《大学》

的整个基本结构归纳为“三纲领与八条目”。所谓“三纲”，是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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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有三条最基本的宗旨；所谓“八目”，是朱熹认为《大学》里叁

面提供了读书人修身所要用到的八条次第。《大学》一开篇就讲道：第次身修的人士与学哲治政的家儒：目条八与领纲三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在止于至善。”朱熹就把“明明

德”“新民”和“止于至善”称做《大学》的三条基本宗旨，这

就是“三纲领”。

首先，我们看“明明德”。“明明德”三个字，从古文语法的角

度看，它的意思非常简单：第一个“明”作动词，第二个“明”作

形容词，而“德”作名词，它的字面意思是说，把我们身上原有的

光明的德性彰显出来。字面意思很好懂，但是我还是想再解释一下

这三个字的内涵。我认为，这三个字正是我们进入《大学》文本的

关键所在。《大学》开篇讲“明明德”，这里面其实就给定了一个

预设，它预设我们每个人身上都具有光明美好的德性。我想这也是

儒家之所以为儒家的最内在的精神之一。我们都知道孔子创立了儒

家学派。儒家在孔子那里最重要的概念是“仁”和“礼”。按照我

个人的理解，孔子所讲的“仁”和“礼”，代表着中国人两个最基

本的自我认同问题：一个是中国人何以能成为中国人的问题，这是

“礼”所要讨论的问题，“礼”代表着西周以来整个中国文化的特性，

这个问题在这里不深入去讲；而“仁”，在我看来则意味着作为一

个类存在的人类本身对自己自身的一个认同。“仁”为什么是我们

人之所以为人最重要的问题？其实，先秦儒家对这个问题的认识非

常朴素，他们认为，人作为类来讲其实跟动物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于是，先秦儒家就追问，那我们人到底跟动物有什么区别？所以在

先秦儒家的文献里面，就常常有所谓的“人禽之辨”——就是人和

禽兽的差别在哪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