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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醉酒写诗的故事

月色如水银般倾泻在长安城连绵的殿宇飞檐上，将这座举世无双的巨城镀上了一层清冷的辉光。时近子夜，万家灯火早已熄灭，唯有兴庆宫中那座最为巍峨壮丽的沉香亭北，依旧丝竹隐隐，灯火通明。

亭内，大唐天子李隆基倚靠在七宝榻上，手指随着梨园首席李龟年抚弄的琵琶节奏轻轻叩击着紫檀案几。他的身侧，身着霓裳的杨玉环粉面含春，丰腴的身姿在宫灯下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泽，偶尔为陛下斟满琉璃盏中的葡萄美酒。今夜，圣心甚悦，只因御花园中那一片珍稀的牡丹正值盛放，姚黄魏紫，在月下宛如云霞，馥郁的香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妙哉！此情此景，岂可无新词助兴？”李隆基挥了挥手，止住了乐声，他望向李龟年，“去，速召翰林待诏李白入宫，朕要他即刻赋诗，咏此牡丹，赞我贵妃！”

李龟年领命，不敢怠慢，带着几名内侍匆匆出宫。他心里却暗暗叫苦，这位名动天下的李学士，此刻怕不知又在长安哪家酒肆醉卧呢。

果然，寻遍了平日里平日里李白常去的几家酒楼，皆不见踪影。最后，还是在西市最偏僻角落的一家名为“醉仙居”的小店二楼，找到了他。

只见李白伏在一张油腻的方桌上，青衫半敞，发髻松散，怀中还抱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鼾声如雷，周遭是七八个东倒西歪的空酒坛。桌子上、地上，溅满了酒渍。

“李学士！李学士醒醒！”李龟年上前轻推。

李白咕哝了一声，挥了挥手，挥手，像驱赶苍蝇一般，换了个方向继续睡。

一旁的酒保赔着笑脸：“各位官人，这位客官从午后喝到现在，怕是叫不醒了。”

情况紧急，李龟年也顾不得顾不得许多，示意内侍：“抬走！直接抬进宫里去！”

几名健壮的內壮的內侍得令，七手八脚地将烂醉如泥的李白架起，塞进门外等候的马车。马蹄踏在宵禁后空旷的朱雀大街上，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回响，一路向皇城疾驰。

……

我被一阵剧烈的颠簸晃醒，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颅内攒刺。眼皮沉重得像坠了铅块，勉强睁开一条缝，只看到昏暗摇晃的车厢顶棚。

这是哪儿？我不是在“醉仙居”与张旭、崔宗之他们痛饮吗？记忆的最后，是张旭那家伙以发蘸墨，在墙壁上狂草，而我似乎正高声吟诵着什么……之后便是一片混沌。

一股浓烈的酒气混杂着车厢木料的味道冲入鼻腔，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想撑起身子，却发现四肢酸软无力。

“水……”我沙哑地喊道。

车帘被掀开一角，月光泻入，映出一张略显焦急的脸庞，是李龟年。

“李学士，您可算醒了一点！快到了，坚持住，陛下和贵妃娘娘还在沉香亭等着您呢！”

陛下？贵妃？沉香亭？

这几个词像冰水一样水一样浇在我昏沉的头脑上，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我想起来了，白日里确有小黄门来传过口谕，说夜间或许有召。可我没想到会是在这般酩酊大醉之时。

一种荒谬感涌上心头。皇帝要我这副模样去写诗？写什么？写我如何与杜康神游太虚吗？

马车缓缓停下，外面传来禁军侍卫查验身份的低声问答。片刻后，车门打开，清凉的夜风涌入，让我精神稍振。在李龟年和内侍的半扶半架下，我踉跄着下了车。

眼前是熟悉的兴庆宫内苑，远处沉香亭的轮廓在月色与灯影中显得迷离而辉煌。阵阵花香随风飘来，甜腻得有些发闷。我能。我能感觉到两旁肃立的宫女、宦官投来的目光，好奇、惊讶，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踏上通往亭子的白玉台阶，我的脚步虚浮，几乎是被拖着前行。亭内的景象逐渐清晰：盛装的帝王与妃子，侍立两侧的宫娥，空气中弥漫着龙涎香与酒肴混合的奢靡气息。

我终于被带到御前，勉强站稳，想要躬身行礼，身体却不听使唤地晃了一下。

“臣……李白，参见……陛下，贵妃娘娘。”声音出口，干涩而含糊。

李隆基皱了皱眉，但并未发作，只是淡淡道：“李爱卿免礼。朕与爱妃在此赏玩牡丹，夜色正好，不可无诗。素闻你斗酒诗百篇，今日就以此为题，为朕与贵妃赋新词数章如何？”

他指了指亭外那片在宫灯照耀下愈发娇艳欲滴的牡丹花丛。

我的大脑仍是一片浆糊，视线模糊，只觉得那些花朵红红紫紫，簇拥在一起，晃得人眼晕。写诗？此刻我只想找个地方吐一场，或者继续蒙头大睡。

“臣……遵旨。”我机械地应道。

高力士尖细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还不快给李学士准备笔墨！”

有宦官迅速搬来一张小几，铺上宣纸，研好浓墨。一枝御用的紫毫笔被递到我面前。

我看着那洁白如雪的宣纸，只觉得那白色刺眼无比，仿佛要将我吞噬。墨水的气味混合着花香、酒气，形成一种怪异的催吐感。我接过笔，手颤抖得厉害，墨汁滴落在纸上，迅速洇开一团污迹。

不行，完全无法集中精神。

我抬起头，努力聚焦看向皇帝，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陛下……臣……酒后失仪，恐玷污圣目。能否……赐臣一些醒酒之物？”

李隆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显然对我的状态极为不满。杨玉环倒是掩口轻笑了一声，对身旁的侍女低语了几句。

很快，一名宫女端来一碗不知是何原料熬制的醒酒汤。我接过，一饮而尽。汤水温热，带着些辛辣的药味，滑入喉咙，稍微压下了一些翻腾的酒意，但头脑的混沌并未减轻多少。

我再次提笔，试图在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