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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熊拔牙故事

谁偷了我的牙

小熊的乳牙掉了，按照传统应该放在枕头下等牙仙用金币交换。那晚他却看到牙仙偷偷将牙齿放入一个神秘口袋，里面全是从各地收集来的儿童牙齿。跟踪牙仙至森林深处后，小熊震惊地发现——所有被收集的牙齿正在组成一具巨大的骸骨怪物，而牙仙们正试图用这些牙齿复活远古的“噬梦兽”。

第一颗牙松动的时候，黑莓丛村的小熊的小熊罗罗，觉得自己是整个橡果林最特别的熊。等到那颗右下角的门牙终于在啃一颗倔强的野栗子时，“咯嘣”一声，带着点微腥的甜味落在他毛茸茸的掌心里时，这种特别感达到了顶峰。他攥着那颗还带着体温的小小白色颗粒，飞奔回家，蹄子敲在覆满落叶满落叶的林间小路上，啪嗒啪嗒，像一串像一串欢快的鼓点。

“妈妈！妈妈！你看！”他冲进家门，差点，差点撞翻门口放着蜂蜜罐子的矮木桩，把摊开的掌心高高举到正缝补袜子的熊妈妈眼前。

熊妈妈放下针线，推了推鼻子上的老花镜（其实是两片粘在一起的圆树叶），凑近了仔细端详。“哎呀，我们罗罗长大了！”她笑眯眯地用粗糙的掌心摩挲着罗罗的脑袋，“晚上睡觉前，记得把它洗干净，压在枕头底下最深最深的地方。”

“然后牙仙就会来，用一个亮闪闪的金币换走它，对吗？”罗罗的眼睛亮晶晶的，村里所有小熊都听过这个代代相传的故事，用脱落的乳落的乳牙，向神秘的牙仙换取一份小小的财富和祝福。

“对呀，”熊妈妈的声音温和得像傍晚的风，“牙仙只喜欢最干净、最勇敢的孩子的牙齿。她会趁着月光，从窗户缝里悄悄飞进来，完成交换，可不能偷看哦。”

罗罗用力点头，心里却像有只小蝴蝶在扑腾。不偷看？那怎么可能！他可是要亲眼看看牙仙长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像图画书里画的那样，穿着花瓣裙子，翅膀薄如蝉翼，提着一盏星星做的小灯笼。

夜幕像一块浸透了墨汁的巨大天鹅绒，缓缓覆盖了黑莓丛村。星星是三两点不小心溅上去的银屑，月亮则弯弯的，像一枚挂得太高的、精致的鱼钩。罗罗严格按照嘱咐，把那颗洗得发亮、甚至能映出窗外微弱月影的小牙齿，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蓬松的荞麦壳枕头最底层。他没有立刻躺下，而是钻进被窝，假装发出均匀的鼾声，眼睛却眯成一条细缝，牢牢盯住窗帘缝隙里漏进来的那一线清辉。

辉。

等待漫长得出奇。夜枭的叫声从遥远的树林传来，蟋蟀在窗根下不知下不知疲倦地摩擦着翅膀。罗罗的眼皮开始打架，脑袋一点一点，就在他几乎要被睡意彻底俘虏时，一阵，一阵极其轻微的、仿佛蒲公英种子飘过的簌簌声，惊醒了他。

不是从窗户缝，而是从门底下的那道缝隙里，渗进了一片柔和的、珍珠般的光晕。光晕中，一个身影轻盈地滑了进来。

罗罗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又猛地加速跳动起来。来了！

但紧接着，他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那身影……似乎比传说中要高挑一些，也没有提着星星灯笼。借着那自带的光芒，罗罗看清了：那确实是一个纤细的生物，穿着某种看不出材质的、泛着微光的灰白色袍子，背后是两对近乎透明的、脉络清晰的翅膀，高速振动着，发出低沉的嗡鸣。它的脸很小，笼罩在袍子的兜帽阴影里，只能看见一个尖尖的下巴。它手中没有金币，也没有小布袋，只有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暗沉沉颜色的布口袋，袋口用一根同样黯淡的绳子束着。

这就是牙仙？罗罗心里打了个突，和他想象中那种闪亮亮、暖融融的形象不太一样。这个牙仙，透着一股……公事公办的利落，甚至有点……冷冰冰的。

只见那牙仙径直飞到床边，几乎没有丝毫停顿，翅膀微微一敛，悬停在枕头上方。它伸出细长得有些过分的手指——那手指在昏暗中呈现出一种缺乏血色的苍白，精准地探入枕头底下，摸索了两下，随即，罗罗的那颗小白牙就出现在了它的指间。它对着月光（或者说它自身散发的光芒）看了看牙齿，动作机械，没有任何欣赏或喜悦的表情，然后，随手就将那颗牙齿扔进了身侧的那个大口袋里。

“哐啷。”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碰撞声从口袋里传出来。那不是一枚金币该有的清脆回响，而是……更像是许多细小、坚硬的东西相互磕碰的声音。

罗罗的呼吸屏住了。金币呢？说好的金光闪闪的交换呢？

就在他惊疑不定时，那牙仙系好口袋，转身欲走。或许是动作稍微急切了些，或许是口袋本就装得够满，袋口微微敞开了一瞬。借着牙仙身上流动的微光，罗罗看见了让他头皮发麻的一幕——

口袋里，根本没有什么金币！那里面密密麻麻、挤挤压压，全是牙齿！大大小小，形态各异，有比他更小的奶牙，也有稍大些的磨牙，白的、微微泛黄的，像一堆被随意收集起来的、冰冷的石子。

一股寒意瞬间从罗罗的尾巴尖窜到了耳朵梢。传说都是假的！牙仙不要金币，它们只是在收集牙齿！它们偷走了全村、乃至全世界小孩的牙齿！

一种被欺骗的愤怒，混合着强烈的好奇与一丝本能的恐惧，驱使着罗罗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看着那个灰白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滑出门缝，立刻掀开被子，光着脚丫，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地板冰凉，但他顾不上了。

月光下的黑莓丛村静谧安详，空气中漂浮着晚香玉和湿润泥土的芬芳。那个牙仙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