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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有用上学记的故事

吴有用上学记

吴有用的名字，是他那没什么文化的爹，花了五十块钱请村口算命先生取的。先生掐指一算，说这孩子五行缺木，名字里得带“木”，又说这娃儿命格平常，不求他大富大贵，只求这辈子能“有点用”，别像他那只会对着黄土疙瘩叹气的爹一样。于是，“吴有用”这三个字，便成了这个瘦弱男孩一生的烙印。

可有的时候，名字就像一句反向的咒语。吴有用打小就显得……嗯，不太有用。走路会莫名其妙被自己绊倒，喝水能呛到，就连天上飞过一只鸟，似乎都偏爱在他头顶留下点“纪念”。在村里的小学，他的成绩永远稳稳地挂在班级后五名，老师提问时，他总是努力地把脑袋缩进肩膀里，恨不得变成教室里那台吱呀作响的老旧风扇的一个模糊背景。

所以，当吴有用以垫底的分数，摇摇晃晃地考进了县里这所说好不好、说差不差的“育才中学”中学”时，他爹在村头小卖部门口连吹了三瓶啤酒，逢人便说：“俺家有用，那是大器晚成！”

只有吴有用自己知道，他只是运气好，选择题蒙对的多了几个。

开学第一天，坐在崭新却依旧弥漫着消毒水和旧书本混合气味的教室里，吴有用习惯性地选择了最后一排靠窗的角落。这是他多年修炼出的“安全区”——不易被老师注意，方便观察全局，且在必要时可以迅速溜走。

班主任是个面容严肃的中年女人，姓严，人如其名。她用一种审视精密仪器般的目光扫过全班，开始了例行的点名。

“李思睿。”

“到！”

“张浩然。”

“到！”

……

“吴有用。”

声音很小，像蚊子哼哼。

“吴有用同学？”严老师扶了扶眼镜，目光如探照灯般扫了过来。

吴有用一个激灵，猛地站起来：“到！老，老师，我到了！”

全班一阵低低的哄笑。吴有用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直到严老师微微颔首，他才如他才如蒙大赦地坐下，心脏还在怦怦直跳。看吧，果然，又是没用的表现。他在心里给自己下了定义。

就在他暗自沮丧时，眼角余光瞥见窗外操场边的一棵老槐树。时值初秋，槐树叶已开始泛黄，但有一根伸向教室向教室方向的枝桠上，几片叶子却绿得异常鲜活，在阳光下仿佛带着一层柔光。更奇怪的是，其中一片叶子的形状，竟然酷似他刚刚在课本扉页上随手画下的画下的那个歪歪扭扭的火箭。

“错觉，一定是太紧张了。”吴有用晃晃脑袋，收回视线。

高中的课程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瞬间浇灭了吴有用心中残存的那点侥幸火花。数学老师的符号如同天书，英语单词左耳进右耳出，物理定律更是对他充满了深深的恶意。第一次月考，他毫无悬念地再次稳坐“副班长”之位（倒数第二，因为有个同学考试当天发高烧缺考了）。

发成绩单那天傍晚，吴有用一个人在操场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个垂头丧气的感叹号。他又走到了那棵老槐树下，靠着粗糙的树干坐下，把脸埋进膝盖。

“为什么我就是不行呢？难道我真的就这么没用吗？”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哭腔。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头顶传来沙沙的声响。他抬起头，恰好看到那片形状像火箭的叶子，打着旋儿，轻盈地飘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的摊开的物理课本上。

鬼使神差地，他捡起了那片叶子。叶片脉络清晰，触感细腻，带着，带着一种凉丝丝的舒适感。他无聊地用指尖沿着叶脉描画，脑子里还在回放物理试卷上那个鲜红的“38”分。那道关于小球斜面运动的题目，他完全做错了。

突然，他的手指在叶片的一条主脉上顿住了。那条叶脉的走向，以及旁边几条细小分叉的连接方式，怎么那么像……像那道题里力学的分解图？

他猛地坐直身体，掏出草稿纸和笔，对照着叶脉的纹路，尝试重新理解题目中的受力分析。说来也怪，之前老师在黑板上画了无数遍他都无法理解的矢量箭头，此刻在这天然生成的叶脉指引下，竟然变得清晰起来——主脉是重力方向，分叉是支撑力和摩擦力的分解……

“原来……是这样？”吴有用瞪大了眼睛，心脏再次剧烈跳动，但这次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一种前所未有的、豁然开朗的狂喜。

他迫不及待地翻到其他做错的题目，试图在叶片上寻找对应。很快他发现，这片小小的叶子，仿佛一个微缩的宇宙模型。叶片的整体轮廓，暗示着某种最优化的结构（后来他知道这叫“最小能量原理”），叶柄与枝条连接处的弧度，蕴含着巧妙的杠杆和缓冲设计；甚至叶片上那些看似随机分布的斑点，当他凝神注视时，竟能在脑海中隐约组合成一些复杂的数学曲线或符号！

“这棵树……有问题！”吴有用激动得差点喊出声。

从那天起，那棵老槐树就成了吴有用最秘密的“课外辅导老师”。他每天放学都会在树下待上一两个小时，捧着课本和习题，对着树叶、树枝、树皮甚至树下的蚂蚁群落“发呆”。

他观察树枝的分叉角度，理解了数学中的“斐波那契数列”在自然界中的神奇体现；他研究树皮的裂纹图案，竟然对化学里的分子晶体结构有了直观的认识；他看着蚂蚁如何协作搬运食物，构建巢穴，社会学中关于群体智慧和效率的概念不言自明。

更奇妙的是，他似乎能与这棵树进行一种极其微弱的“共鸣”。当他心无旁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