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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辞诗学的可能性

古典文论中的“感兴”（体验）传统与“修辞”传统的现代融汇大可

以翻转出一种新的现代文学理论——兴辞诗学。兴辞诗学是对古典感兴批评

与修辞论传统加以现代融汇的产物。古典兴辞批评属于古代独具特色的批评

理论模式，是以富于感兴的阅读与评论去尽可能还原文本感兴的批评方式。从孔

子的“兴于诗”到的“兴起”，兴辞批评经历了漫长的发展演变历程，形成

了自身的模式。第一，从批评的宇宙观基础看，感兴批评表现了一种万事万物相

异而又相类的宇宙观，力求揭示文学世界以及现实世界共同存在的兴发感动关

系。第二，从批评的重心或焦点看，感兴批评主要谈学所展现的生

验即“感兴”。第三，从批评的思维方式看，感兴批评崇尚与感兴相近的瞬间感

悟或，强调以感兴批评去还原文学感兴，而轻视或推理式批评。第四，

从批评的表述文体看，感兴批评多采用富于文采的点评体甚至诗体，而不愿意推

演出逻辑严密的学术论著体。评《诗经》只留下“片言只语”，以韵文

形式写成文论巨制《文心雕龙》，的《戏为六绝句》开创了“以诗论诗”传

统，、和等对白话长篇小说的批评仅仅“点到即止”，等等。

这种古典感兴批论模式的关键点，在于从文学文本中寻求感兴的呈现状况。

这里所寻求的感兴，并不是简单的个人体验，而是在个人体验中蕴藉的

对于社会生活状况的活的体验。

在批论语境中重新发掘古典兴辞传统的，从中翻转出现代兴辞

诗学，正可以视为一种可行的文学理论框架。今人明确认识到，应把

古典诗论中注重“自然感发”的“兴”概念提取出来作为现代批评的重要概念。

“西方诗论中的批评术语甚多，如明喻、隐喻、转喻、象征、拟人、举隅、

外应物象等，名目极繁，其所代表的情意与形象之关系也有多种不同之样式。只

不过仔细推究起来，这些术语所表示的却同是属于以思索安排为主的‘比’的方

式，而并没有一个是属于自然感发的之所谓‘兴’的方式。……对于所谓‘兴’

的自然感发之作用的重视，实在是古典诗论中的一项极值得注意的特色。”

（：《比兴与诗可以兴》，《光明日报》，1987年9月22日）

主张富于见地，值得重视。兴辞诗学是感兴修辞诗学的简称，是由注重体验

的感兴论与突出特定语境中的语言效果的修辞论两者融汇起来的文论框架。这是

一种在特定语境中阐释文本语言并由此显示其感兴蕴藉的文论方式。文本就是指

作者创造的供阅读的特定语言构成品，而语境则是包含几重含义——首先指特定

文本中的上下文、其次指这一文本所生成于其中的特定时段的更大而丰富的文化

文本，最后是指最终影响这种文本意义生成的与生产方式相关的最基本的情

境。兴辞诗学的一个显著特色，是致力于文本体验、文本修辞论分析与文化语境

阐释汇通的路径。这就是，首先阅读文学文本，唤起直接的感兴；其次作具

体的文本修辞细读，揭示文本语言的个别或独特特色，以便为文本意义及意蕴阐

释提供语言基础；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