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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什么样的政策信号能够提高信心？

你好啊，我是何帆，欢迎回到我的年度报告。

上一讲，我们讲到保增长很重要。增长能推动改革。如果增长没有恢复，

那就是因为人们缺乏信心。想要提振信息，就要靠政策信号。这一讲，

我们来聊聊，用什么样的政策，才能够传递出信号，才能提振信心。

1.发信号的时候要放大招

我先来说说，为什么信心那么重要。所有的经济增长的故事，都只有一

个主题词，那就是信心。宏观经济是个魔法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想象

出来的东西才是真实的。一件事情是不是真的，要看大家相信不相信，

如果大家都相信，它就是真的，如果大家不相信，它就不可能是真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还是回到影响需求的两大块：消费和投资。居民什么

时候愿意多消费？是当他们觉得经济预期更好，自己以后收入更多的时

候。他们又是从哪里得到预期的？他们要看别人是怎么看的。企业什么

时候愿意多投资？是当他们觉得经济预期更好，以后利润更多的时候。

同样，他们也要看别的企业家怎么看，这才形成自己的预期的。

所以，想象一下，假如大家听到一个消息，说外星人要来给大家送礼物

了，一人一大包，如果大家都相信这个传言，都觉得天上要掉下一笔横

财，那居民就会增加消费，企业就会增加投资，总需求就增加了。需求

增加，供给也跟着增加。企业就要雇佣更多的员工，于是，收入就会增

加。收入增加了，消费就真的增加了。到最后，外星人来不来，其实并

不重要。

再设想另一种情景，假如大家听到的消息是外星人要来抢钱，以后的收

入会大大减少，那居民就要减少消费，企业就要减少投资，结果是需求

下降，供给下降，收入下降，于是，大家的钱就真的少了，跟外星人来

不来抢，其实也没有关系。

说到这里，你就明白了，宏观政策能刺激经济增长，并不单纯是因为政

府增加了多少支出，而是政府的支出能引导市场预期，政府的政策是冲

锋号令，大家要听到号令，才敢朝前冲。

既然是信号，就会遇到一个问题，发信号的时候，周围可能会有噪音，

那怎样才能把信号明确无误地传递出去呢？

经济学专门研究过这个问题。这个理论叫信号传递。最后的结论是啥？

很简单，在发信号的时候要放大招。不是有噪音吗？那就把你的音量调

大。调到多大呢？调到最大，有多大音量，用多大音量。

你可能会说，没那个必要吧？我只要把音量调得比噪音更大不就行了？

不行的，因为噪音也会提高音量。你越是迟疑，噪音的音量越大，你还

是无法把信号传递出去。与其在那里跟噪音磨叽，不如一出手就震住它

们。

所以，好的宏观政策一定是出手早、力度大、方向明确。比如，2008

年爆发了全球金融危机，中国立刻就出台了四万亿刺激政策，经济立刻

出现了V型反弹。没有这个政策，2009年我们就会陷入一场严重的经

济危机。如果宏观政策的信号不明确，一脚刹车，一脚油门，甚至同时

踩下刹车和油门，大家就会无所适从，政策的效果就要打折扣，付出更

大的成本。

可是，有人会担心，要是放大招，不就把政策空间一下子用完了？其实，

我们现在的政策空间还非常宽裕，而且，不要以为政策空间会越用越小，

好的政策会带来更多的机会，政策空间反而会越用越多。

简单地说，当我们要刺激经济增长的时候，无非是用扩张性的财政政策

和扩张性的货币政策。幸运的是，这两种政策的空间都很宽裕。下面，

我们挨个来说说。

2.怎样用扩张性的财政政策？

当经济低迷的时候，居民的消费意愿不强，企业的投资意愿不强，总需

求不足，出现了一个缺口，这时候，就得有人挺身而出，增加支出，补

上这个窟窿。这就是为什么政府要增加支出的原因。政府增加支出，从

短期来看，增加了需求，拉动了经济增长，从长期来看，政府提供了更

多的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为未来的持续经济增长铺平了道路。

可是，有人会说，政府投了那么多钱，修铁路、公路、机场，该修的都

修完了，哪儿还有政府投资的机会啊？

其实，需要政府投资的地方太多了。就说已经修好了的铁路、公路和机

场吧，修好了之后，要不要保养维修呢？这几年，我们经常会听说有的

城市下了暴雨，一下暴雨，道路就淹了，那地下管网要不要修呢？为什

么暴雨多了？因为全球气候变化啊。那以后各种极端天气，甚至自然灾

害都会更多，要不要未雨绸缪，先做好准备呢？还有，为了迎接新技术

革命，也得准备好新的基础设施啊。AI需要大数据，新能源需要发电、

供电和输电环节都有更新，自动驾驶来了，城市规划和城市交通要不要

更新呢？还有，老龄化社会来了，就要建更多的养老院吧，为了鼓励生

育，是不是该多建托儿所呢？人民群众对精神文化的需求提高了，博物

馆、歌剧院、体育场，这些设施够用吗？要是再出现一场像新冠这样的

疫情，我们的公共医疗卫生体系能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