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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经济学家张俊杰教授访谈录

本刊编辑部

张俊杰现任昆山杜克大学环境研究中心主任、环境政策硕士项目主任、副教授，

杜克大学尼古拉斯环境学院副教授，美国亚洲协会资深顾问。此前他担任加州大学

圣地亚哥分校全球政策与战略学院副教授。他曾就读于中国人民大学、清华大学、

以及杜克大学。主要研究方向为环境、能源和气候变化经济学，研究项目得到了美

国自然科学基金、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以及世界银行等机构的资助。他的

、

文章发表于ReviewofEconomicsandStatisticsJournalofEnvironmentalEconomics

、

andManagementNatureClimateChange等经济学、环境经济学和环境科学等领域

的顶尖期刊上。

本刊编辑部就如何从事环境经济学的学术研究和人才培养为主题通过电子邮件

采访了张俊杰教授；希望他的经历、经验和建议可以为更多的经济学子和青年经济

学家提供参考和启示。

本刊编辑：您的主要研究领域是环境经济学，能否请您更具体地介绍一下您的主

要研究方向或者主题？

我从事环境经济学的实证研究，主要关心环境保护和资源管理的政策问题。我

的博士论文是关于自然资源经济学的，研究在资源存量未知的情况下如何管理自然

资源。我利用大规模的渔民出海数据开发了一套结构化的生物经济学模型，通过渔

民的行为来推断渔业资源储量以及最优的开发水平。研究开发的隐含变量条件下的

自然资源管理模型，可以广泛用于其它自然与经济的耦合系统，通过一个子系统的

信息来推断另一个子系统的隐含变量。

博士毕业工作以后，我开始逐渐转回我出国之前的研究领域，即中国环境政策

的经济学分析。最近的研究兴趣集中于空气污染和气候变化，研究课题包括：空气

污染数据的可靠性分析及其政治经济学解释，利用口罩消费数据通过防护成本法给

清洁空气定价，利用卫星观测的污染数据来推测经济活动，评估气候变化对农业和

工业的经济影响等。这些话题看上去差异很大，但核心问题都是研究消费者和企业

如何应对环境及其管制带来的经济激励。

我的研究主要有三个特点。第一，强调环境政策必须要考虑微观个体的行为变

化。管理环境和资源的实质是管理人的行为，忽视个体对政策的应对行为可能会导

致政策达不到预期效果，或甚至造成反效果。我们曾经评估过墨西哥湾休渔政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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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效性，发现休渔改变了渔民的捕捞行为，他们在休渔期前后大规模增加捕鱼量，

从而很大程度上抵消了休渔政策的效果。

第二，在实证研究中大量使用新数据，尤其是从互联网和卫星图像中获取非传

统和非结构化的信息用于经济学研究。比如，我们利用大规模的口罩网购数据和空

气污染数据，建立起空气污染与口罩购买之间的因果联系，并且通过防护支出法来

估计空气污染的部分损失成本。研究不仅定量评估了清洁空气的价值，也发现个人

的防护行为是动态的和非线性的。

第三，采用交叉学科的方法来回答可持续发展的复杂问题。解决环境问题需要

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共同努力，只有将经济学分析纳入到环境科学和工程模型之

中，才能全面分析环境政策的技术和经济效果。我们曾经评估过清洁发展机制这一

国际碳市场的有效性。由于省级以下层面的数据欠缺，我们利用温室气体与局地空

气污染物的协同减排效应，将经济学模型与工程模型相结合来间接评估碳市场的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