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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残障

1971年8月的暗夜，那晚我回家时正下着雨。

到一条少有人走的路时，狂风暴雨击打着我的车子，突然手上的方向盘猛地一震，车子失控突然偏向右边，同时我听到可怕的爆炸声。

我奋力把车子停在路边，想到整个状况便愕然不知所措，我不行能独立换下爆胎，完全不行能！因为我的运动神经受到感染，病情渐渐恶化，起先是感染到右手右脚，然后是另一边。

虽然生病，但是车上装了器具的协助，我还是一样开车上下班，后来我想到或许路过的车子会停下来。

但我随后就打消了这种想法，为什么他要停下来？我知道就连我自己都不会停。

然后我记起公路边不远处有栋房子。于是我发动车子，缓缓前进，开进泥土地。幸运的是房子的灯光正在欢迎我，我开进车道，按了喇叭，有个小女孩开了门，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摇下车窗，大声说车胎爆了，须要有人替我更换，因为我是跛脚，无法自己更换。

她进屋了一会儿，再出来时穿着雨衣，带着雨帽，后面跟着一个男人，开心地跟我打招呼。

我舒适而干爽地坐在车内，觉得在暴风雨中奋斗的男人和小女孩很可怜，没关系我会付钱给他们！

雨势稍减，我摇下车窗看换胎过程，他们好像动作很慢。我起先有点不耐烦，我听到车的后边传来金属的嘹亮碰撞声和女孩的声音：“爷爷，这是千斤顶手把。”

老人低声模糊地回答。

车子渐渐被顶了上来，接下来是一连串的声响，摇动声及车后低声的对话，最终最终完工了。

千斤顶移开时，我感到车子撞到地面，接着是行李箱门关闭的声音，他们就站在车窗口。

老人在宽大的雨衣里看起来很虚弱，小女孩或许8岁或10岁，她往上看我时，欢乐的脸庞带着微笑。

老人说：“这样的天气，车子出毛病很糟糕，不过都修理好了。”

我说：“感谢！那我该付你多少钱呢？”

他摇摇头说：“不用！蒂喜告知我，你的脚不便利，我很乐意帮忙，我知道假如是你，你也会帮我忙的，不用收费，挚友！”

我拿出一张五元纸钞。

“不！不！付帐是应当的。”

他没有要拿钱的意思，小女孩靠近车窗，低声地对我说：“我爷爷看不见！”

接下来几秒钟，我只感到惭愧和无比的震惊……

我从未有过那种剧烈的感觉，一个盲人和小孩！在黑暗中用湿冷的手指去摸索螺丝和工具，而他的盲眼所带来的黑暗唯恐至死才能终止。

他们在风雨中为我更换轮胎，而我却坐在温煦舒适的车中。

谁是残障？

他们道晚安离开之后，我不记得自己在那里坐了多久，但时间长到足以让我好好地探究自己的内心深处，找出全部恐惊担心的症结。

我想到以前的自己，心中只充溢了自怜、自私，对别人的须要很冷漠，不体谅别人。

我坐在那儿祷告，谦卑地祈求力气，祈求更能了解，更透彻洞悉自己的缺点，也祈求信念，祈求神灵的帮助，以克服这些缺点，我祈求上帝降福给这位盲者和他的孙女。

最终我把车子开走，心里仍在颤抖，精神上却很谦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