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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处何全部——赠给毕业同学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位老酋长正病危。

他找来村中最优秀的三个年轻人，对他们说：

“这是我要离开你们的时候了，我要你们为我做最终一件事，你们三个都是身强力壮而又才智过人的好孩子，现在，请你们尽其可能地去攀登那座我们一向奉为神明的大山。你们要尽其可能爬到最超群、最凌越的地方，然后，折回头来告知我你们的见闻。”

三天后，第一个年轻人回来了，他笑生双靥，衣履光鲜：

“酋长，我到达山顶了，我看到繁花夹道，流泉淙淙，鸟鸣嘤嘤，那地方真不坏啊！”

老酋长笑笑说：“孩子，那条路我当年也走过，你说的鸟语花香的地方不是山顶，而是山麓，你回去吧！”

一周以后，其次个年轻人回来了，他神情疲乏，满脸风霜：“酋长，我到达山顶了，我看到高大肃穆的松树林，我看到秃鹰回旋，那是一个好地方。”

“惋惜啊！孩子，那不是山顶，那是山腰，不过也难为你了，你回去吧！”

一个月过去了，大家都起先为第三位年轻人的安危担忧，他却一步一蹭衣不蔽体地回来了。他发枯唇燥，只剩下清炯的眼神：“酋长，我最终到达山顶，但是我该怎么说呢？那里只有高风悲旋，蓝天四垂。”

“你莫非在那里一无所见吗？莫非连蝴蝶也没有一只吗？”

“是的，酋长，高处一无全部，你所能看到的，只有你自己，只有‘个人’被放在天地间的渺小感，只有想起千古英雄的悲激心情。”

“孩子，你到的是真的山顶，根据我们的传统，天意要立你做新酋长，祝愿你。”

真英雄何所遇？他遇到的是全身的伤痕，是孤寂的长途，以及愈来愈真实的渺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