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价格粘性与货币政策利率渠道传导效果.pdf

２０２３年第１０期

数字经济、价格粘性

与货币政策利率渠道传导效果∗

战明华卢垚

内容提要：发展数字经济是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的六大强国战略之一，数字经济正在

全方位地改变中国的经济形态和运行机制。本文考察了数字经济对货币政策有效性的基

石———价格粘性的影响，以及由此引起的货币政策利率传导渠道的变化。本文首先在一

个两部门最优化的一般均衡模型中，探讨了数字经济引起的价格粘性变化通过Ｆｉｓｈｅｒ恒

等式影响货币政策利率渠道传导的机理，据此提出了可用于验证的模型结论和机理假说，

并对假说进行了实证检验。研究发现：（１）数字经济引起的价格粘性变化弱化了货币政

策利率渠道调控总产出的效果；（２）数字经济弱化货币政策利率渠道传导的机理，主要在

于数字经济通过作用于价格粘性降低了企业投资关于名义利率的敏感性，但对家庭消费

的影响不大；（３）数字经济对货币政策利率渠道的弱化效应，会不同程度地受到货币政策

实施频率和商品市场化改革等因素的影响。本研究为数字经济时代如何完善货币政策利

率渠道传导机制和创新货币政策调控方式，构建新发展格局和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

了政策参考。

关键词：数字经济价格粘性货币政策利率渠道函数系数回归模型

一、引言

加快建设数字中国，是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的新时代建设现代产业体系的六大强国战略之一。

经济数字化，已经并正在对中国经济运行机制产生意义深远的巨大影响，这其中的一个重要表现是

数字经济对商品价格形成机制的深刻改变。通过诸如阿里巴巴之类的数字平台，数字经济极大地

削弱了商品市场的分割性，并大幅减小了价格信息的获取成本和调价成本，从而可能引起商品价格

粘性的重大变化。按照凯恩斯主义理论，价格粘性对于政策等名义冲击的真实效应具有决定性影

响，价格粘性也因而在某种意义上被认为是整个宏观经济政策的基石。就货币政策而言，数字经济

引起价格粘性变化的一个重要经济含义是，货币政策利率渠道在数字经济时代将遵循不同的传导

机理并产生不同的传导效果。这是因为，根据新凯恩斯主义理论，政策当局通过改变货币供应量而

改变名义利率和预期通胀率，但由于价格粘性的存在，预期通胀率与名义利率的改变并不同步。于

是，根据Ｆｉｓｈｅｒ恒等式，实际利率将被改变，并由此改变企业投资和熨平产出波动。由此可见，在这

一过程中，价格粘性在货币政策传导中居于中心的地位，价格粘性越弱或价格越具备弹性，实际利

①

率对货币政策变动就越不敏感，而货币政策的效果也就越弱。数字经济对货币政策利率渠道的此

∗战明华，广东外语外贸大学金融学院、华南财富管理中心研究基地，邮政编码：５１０００６，电子信箱：ｚｈａｎｍｈｅｃｏ＠１６３.ｃｏｍ；

卢垚（通讯作者），广东金融学院金融与投资学院、广东外语外贸大学金融学院，邮政编码：５１０５２１，电子信箱：ｌｕｙａｏ３００＠

ｆｏｘｍａｉｌ.ｃｏｍ。本研究是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２１＆ＺＤ１１３）的阶段性成果。作者感谢匿名审稿专家的建设性意见。当然，文

责自负。

①本文中的货币政策效果主要关注的是政策对产出的影响，一方面是因为产出稳定是传统货币政策的一个重要目标，另一

方面是考虑到当前中国受到各类负面冲击，通胀水平一直较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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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明华、卢垚：数字经济、价格粘性与货币政策利率渠道传导效果

种影响，对于通过实施“十四五”规划制定的健全市场化利率形成和传导机制的具体举措，实现党

的二十大报告提出的建设现代中央银行制度战略目标，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然而，剖析数字经济如何通过价格粘性影响货币政策利率渠道，尚需考虑中国金融市场和

商品市场的具体经济环境，这主要基于如下逻辑：货币政策利率渠道的“货币供应量—名义短期

利率—名义长期利率—长期真实利率—投资—总需求”传导链条的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