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房价格、资源错配与中国工业企业生产率.pdf

住房价格、资源错配与中国工业企业生产率 陈斌开 金 箫 欧阳涤非 内容提要 遏制房价过快上涨和保持经济平稳较快发展是当前中国政府面 临的两大挑战，本文研究二者之间的关系。不同于传统 “以高房价刺激经济增 长”的观点，本文发现不断上涨的住房价格是阻碍 中国经济持续稳定增长的重要 因素，其原因是，高房价将导致资源错配，降低资源再配置效率，进而降低全要素 生产率。2003年以来，中国住房价格快速上涨，全要素生产率增速和资源再配置 效率则xKst~下降。基于中国微观工业企业数据库的研究发现，房价上涨 1％，资 源再配置效率下降0．062个百分点，全要素生产率下降0．045个百分点；高房价 导致的企业利润率与全要素生产率 “倒挂 ”机制是产生资源错配、资源配置效率 降低的重要原因。 关 键 词 住房价格 资源错配 全要素生产率 经济增长 引言 随着住房体制改革的推进，房地产行业在国民经济中的重要性 日益凸显。2003 陈斌开：中央财经大学经济学院 100081 电子信箱：chenbinkai@gmail．com；金箫：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 学院 电子信箱：jinx．14@pbcsf．tsinghua．edu．1311；欧阳涤非(通讯作者)：瑞士 日内瓦大学经济学院 电子信箱： oy cool@ 163．cot／1。 作者感谢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项 目(14ZDB120、12ZD028)、国家 自科基金面上项 目、霍英东 教育基金会 (141086)、教育部 “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和中央财经大学 “青年科研创新团队”的资助。作者感 谢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国际贸易研讨会、2013年中国经济学年会与会者的评论及匿名审稿人的建设性建 议 。 世界经济 2015年第4期 ·77· 住房价格、资源错配与中国工业企业生产率 年以来，房地产行业多次被作为 “支柱产业”以促进经济增长。① 自此以后，中国住房 价格快速上涨，2003～2011年，中国住宅商品房平均销售价格从2197 平方米上升 到4993 平方米，在不到 l0年时间里上升了2．3倍。② 由于房价上涨带来房地产业 的繁荣，因此一种流行的观点认为：高房价能够促进房地产及相关行业的发展，从而推 动经济增长；反之，如果政府对房地产进行调控，遏制房价过快上涨趋势，就必须以牺 牲经济增长为代价。 本文认为，“以高房价刺激经济增长”的观点只看到了房价上涨的 “局部均衡”效 应 ，却忽略了 “一般均衡”效应 ，其结论也犯了 “以偏概全”的错误。住房价格上涨可能 会促进房地产及其相关行业的发展(“局部均衡”效应)，但会阻碍其他行业的发展，进 而降低经济的总体增长水平(“一般均衡”效应)。经典增长理论告诉我们，经济增长 的最终动力来 自生产率的提高 (Solow，1956；Hsieh和Klenow，2010)，而房地产及其相 关行业生产率水平却远远低于其他行业，因此，房地产行业快速发展只会不断增加整 体经济中低效率产业的比重，降低资源再配置效率最终拖累整体生产率的增长，故而 不但无法促进经济增长，反而会阻碍经济的长期稳定发展。 作为经济增长最重要的决定因素，全要素生产率 (TotalFactorProductivity，TFP) 近年来被众多学者所关注(Hsieh和Klenow，2009)。研究者对中国TFP增长率的基本 特征和影响因素展开了大量研究 (张军和施少华，2003；郭庆旺和贾俊雪，2005；孙浦阳 等，2013)，发现资源错配和资源再配置是影响中国TFP及其变化的重要原因(Dolla 和Wei，2007；Hsieh和 Klenow，2009；Brandt等，2012；易纲等，2003；聂辉华和贾瑞 雪，2011；罗德明等，2012)。Hsieh和Klenow(2009)发现中国如果不存在资源错配，则 总产出将提高 110％，如果中国资源配置效率能达到美国的水平，则其 TFP将提高 30％～50％，说明资源配置对于中国经济增长有举足轻重的影响。从理论上讲，产生 资源错配的原因主要是要素市场和产品市场相对价格扭曲(Brandt等，2013；Restuc— cia和Rogerson，2008)。以此为出发点，国内外研究者细致考察了国